星汉灿烂（12） (2-1)

廷尉府，凌不疑要提审董仓管。董仓管在狱中听着用刑拷打的声音，吓破胆。梁邱起拎着他的衣领，刚刚好狱卒拖着浑身是血的人回牢狱。

“这个人好不识趣，少主公问他话，居然在少主公面前撒谎。”梁邱起只是淡淡陈述，并没有因为血腥的一幕而有什么其他反应。“我们少主公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看不出他的花样。这不赏了他膑刑。”

董仓管哆哆嗦嗦，“这这这什么是膑刑……”

“就是那把刀，从你膝盖骨里捅进去，然后挖呀挖。”梁邱起就是故意要吓他，绘声绘色地描述。

“别说了别说了。”董仓管捂住耳朵试图这样减少听进去梁邱起的话。

“这算好的啦，上次有个人嘴硬你听说过灌铅没有？就是在你的眼睛上凿个洞，然后把铅给灌进去。”梁邱起松开手，董仓管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开门！”

门一打开，董仓管看见凌不疑一路爬跪过去，凌不疑却面色冷淡就端正坐着。“凌将军，凌将军，凌将军饶命啊……”

“董仓管，程将军已经恳请在下秉公执法。现如今无论你再打什么算盘都已经落空了。我此生最痛恨人撒谎。但凡遇到撒谎者必厌之，杀之。”果然是最平淡的语气说最狠的话，“如今葛氏布庄的账本已在我手，你竟敢还说谎话！”凌不疑把竹简扔在地上。

“凌将军，我真的冤枉啊！”董仓管死不承认。

“进了廷尉府，不用典刑喊冤枉的人多了去。”宁晴熙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风慢悠悠走了进来。

“混账，郡主来了不曾通报还将郡主引进牢狱。”凌不疑压根没想到宁晴熙会进来。

“我没让他们通报。走进来也是我自己进的门，何苦生气。”宁晴熙这大摇大摆出现在牢狱，凌不疑还真没见过。只怕这牢狱当中吓着她。

“阿姊先出去。”凌不疑扳过她的肩，十分不赞同宁晴熙的所为。

“行了，廷尉府能吓着我什么。不要大惊小怪。审个犯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来人，拖下去。”宁晴熙云淡风轻的话仿佛不是要押董仓管下去上刑，反倒是请个客喝喝茶而已。

董仓管挣脱狱卒，“凌将军，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饶命啊！”

“还算识相。”宁晴熙冷笑。她今日来此，原本是想替嫋嫋出出气的。现下倒也不用着她。

萧元漪那边使了计，让程老夫人消停了下来。宁晴熙思索着程少商的经历，这个又被阿母打手板，又抢书案。要怎么办？她是肯定不忍心的。

宁晴熙记得这些，她即使是郡主也并无立场拦着萧元漪教训女儿，不过她能做的事情也并非没有。

凌不疑见喝茶的宁晴熙走了神，怔怔地不知想着什么，还有些担忧是不是方才在牢狱吓着了。“阿姊？”

“做什么？唤我有事？”宁晴熙回过神，皱了皱眉，真是吓了她一跳。

“阿姊心不在焉，莫不是刚刚吓着了。下次到廷尉府不许再踏入牢狱。”凌不疑说凌不疑的，宁晴熙可不听。

“谁被吓着了，我在想约嫋嫋。”宁晴熙并没有问凌不疑那一批军械到底查到了谁头上，“子晟，董仓管你打算如何处置？”

“阿姊是来求情的？”凌不疑看着宁晴熙，眼神颇为戏谑，他竟不知道宁晴熙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人来他这里做说客。

“呸，求什么情。”宁晴熙想着董仓管一口一句地骂程少商，鬼才有心情求情，不过如果董仓管死了对程少商在程家并无好处。自此程老夫人即使是嘴上不说，那是她的幺弟，恨上程少商也不一定，而即使她背书在背后做这个靠山，必然也是逃不了他人议论的。凌不疑少年将军在外领兵见识卓绝也是想得到这些的，不过是存心噎她说不出话。“你如今倒是连阿姊都敢欺负了。”

“我不敢。只是不希望阿姊劳心劳神。”凌不疑知道宁晴熙心有自责愧念，但是他还是不希望宁晴熙耿耿于怀，这些事情他都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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