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小镇,正在经历着一场暴雨的街道上,别人家的屋檐下,一个小小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抱着一个破布包袱,瑟瑟发抖。
这孩子大约八岁左右,浑身脏兮兮,脏还罢了,他还浑身都是伤,伤口还在流血,而他的衣服早已无法蔽体。这是被狗咬的,混迹街头讨饭的孩童,就是掉在地上的脏了的食物也是有人竞争的,打不过其他的乞丐只能捡更脏的东西,还会有狗来抢夺,这就是流浪儿,失去所有,无依无靠的流浪儿。
雨还很大,一位老婆婆抱着个堪堪两岁的小女童匆匆路过,满脸的焦急。她虽然打着伞,然而雨太大了,整个人除了怀中的孩子都快湿透了。
孩子病了等不得,老婆婆走到屋檐下,收了伞,敲响了一家房门,“李大夫,李大夫,救命,求您救命,我是街尾的刘婆,”
房里的灯亮了,很快有人开门。披着衣服的中年大夫让了一下,“这么大的雨,刘婆婆,怎么了,快进来说,”
刘婆婆抱着孩子进了门,语气焦急无比,“妞妞病了,发热,一直不退,”
李大夫急忙接了孩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望闻问切,幼童高热不退是急症,耽误不得,否则怎么说三岁以下的孩子容易立不住呢,因为随随便便一点病症都是危险,一个疏忽就很容易没了。
“李大夫,怎么样,妞妞她,她没事儿吧?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了了,”刘婆婆双目含泪,十分难过,“都是我,都是我没照顾好她,”
“刘婆婆,小孩子本就容易生病,这孩子还生下就没有吃过亲娘的母乳,身体弱也是正常的,你照顾的已经够精细的了,别家没有这般的,”这小镇不大,附近村庄传过无知村民做出过溺死女童的事儿也听过许多。
尤其他是当大夫的,经常都会被问孕妇所怀是男是女。大部分人家都是盼着生男孩儿好传宗接代,女孩儿多数是不受待见的。即便是稍微好的人家,对待女孩儿也是在比不过对待男孩儿。而刘婆婆这家就跟别家不同,刘婆婆是个寡妇,丈夫死后她和仅有的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女儿远嫁她就独自在家。
谁知她命苦,她女儿也命苦。她女儿嫁了个无情的,头一胎生了一个女儿,那家不喜。孩子不足两月就送人,又逼妇人着生第二个,结果因为只顾孩子不顾母亲,那胎儿过大,最后请医不及时导致一尸两命,那家干脆次月就娶了继室。
刘婆婆一早听闻孩子被送人的事,顾不得女儿,倾尽所有,一直坚持去找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可人家不肯放,她将所有财物交出去,换回了婴孩。她回到夷陵一心一意照顾孙女,结果没多久就听闻女儿死了。伤心欲绝的老人对这唯一的孙女疼的紧,便是摆摊卖面也要带着,一刻不肯让孩子离了视线。
早先为了让孙女活命,刘婆婆摆摊所得都用来换取有孩子的人家的妇人帮着喂奶,后来孩子大了些就不去求人了,开始寻牛乳羊乳之类的,直到孩子过了半岁,终于可以不用吃奶,可以吃其他的东西,但到底孩子身体弱,容易生病,天气变化都会病,着实养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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