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的女人三

小菊和大莲又一同采了几次茶，才知道了那日为何老陈要追着打大莲。听小菊说是因为大莲那天采茶光聊天去了，采的茶太少卖的钱也少，才招了打。听完，我也就放下心来了，看来老陈还不知道那件事，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啊！我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得笑了一下，小菊斜了我一眼，想来我是不该笑的，我也就闭了嘴，扶了扶我的老花镜接着看报去了。

次日，我和小菊在湾里的茶山采着茶，采着采着，小菊忽然说：“大莲儿待会也要来。”我心中一惊但也没说什么，于是接着不急不忙的采着茶。过了一会儿，大莲也顺着那条小路上来了，和小菊待到了一起，小菊见了大莲便把从家里带出来的花生瓜子之类的吃食拿了出来，两个女人就坐在阴凉处吃了一会儿零嘴然后又接着采茶去了。我是不喜欢听女人们谈些闲长理短的事情的，所以拎着茶壶就跑到了茶园的另一头开始采茶去了。待到快十点的时候，我远远的望见了住在山湾湾里的二妹，其实就是小菊前夫的弟弟的媳妇儿，说来兴许是真的命运不济，小菊的前夫死了后，没过几年他弟弟也跟着死了，于是这弟媳就与别的男人结了亲，一同照顾着小菊的公公。虽说小菊当初是被公公赶出门去的，但我们这些年来待这老人家也是极好的，虽然这老人家有事儿没事儿就爱使绊子，但我知道没有一块冰块捂不化，尽心就足矣。好在二妹和小菊的感情是极好的。

我站在山岗上跟二妹打着招呼：“二妹！你怎么没去采茶呀？”二妹边扫着场子边冲着我们这边儿回应着说：“我待会儿要去街上办点事儿！下午回来了采去！”小菊也吆喝着：“有时间去我家里玩啊！”“好”！二妹应声回答。过了一会儿，二妹又说：“我这里有点菠菜种子你要不要？”小菊想了想练练回答说：“要~要~要的~”。“那你下来取”！二妹回答着。于是小菊嘱托了我几句又和大莲说了一声便下山去了。瞅着小菊下了山走到了去往二妹家的那条路，大莲忽地近了来，我看了看她，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假装这边的茶叶采完了要挪位置然后退远些了。她便也朝这边凑了一点，然后忽然她开口了：“不知道牛哥觉得我怎么样.....”我便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说：“挺好的，你看你和你嫂子多合得来呀！”她也顿时语塞，就没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小菊回来了，拎着一小包菠菜种子，太阳都笑的没她灿烂。待到中午回到家，小菊留住了大莲硬是给她塞了一小包菠菜种子才放她回去。只是后来大莲就不怎么来找小菊了。

再一次遇见大莲是在别人家做雇工的时候，那户人家请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帮忙插秧，我和老陈都去了，那日里瞧见的那个光棍也来了。那光棍因为手脚不干净也是个招人嫌的家伙，所以我是不爱搭理他的。待到大中午的时候，大莲来给老陈送饭，老陈吃着吃着就把饭盆狠狠一摔，然后给了大莲好几个巴掌，最后索性压在大莲身上就在田埂上扒光了大莲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是连着扇了好几个巴掌，还补了几拳。大莲害怕的想要逃跑，于是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没跑两步却又不甚跌进水田里，一时间脸上身上也满是泥垢。还没完全从泥里爬起来便又被老陈一把揪住了头发，大莲的头被深深的按近了水田里，待到大莲挣脱用指甲划伤了老陈又遭了一顿毒打。后来我和几个人上去按住了老陈，老嫂嫂拾了一件衣服给大莲捂上，护着大莲就回家去了。按着老陈时，放眼周遭望去，田埂上满是散落的衣裤，零星的血迹，还有冷漠的看客。忽地想起上午插秧时那老光棍有意无意的靠近老陈，我想老陈怕是已经知道了，才会如此发怒，只是做的太过，连带自己的脸都狠狠碎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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