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一大早就去后山采茶去了,走的时候篓子里塞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壶茶水,说是今天想要多采些茶叶,最近茶叶的行情十分景气,过了这个时节估计就要跌价了,得抓紧。想到这个女人自从跟了我以后半生都在吃苦就觉得很心疼,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想来定是我的福气吧!
中午在田地里把杂草收拾干净后我便回家去了。回家后我坐在堂屋里靠近大门的位置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码报,忽然想起圆圆上次撕我码报的事情,我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静静的吮了一口茶,不自觉的向对面山上的灯塔望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未尝不知道这是件不好的事情,只是生活的鞭策让我只能拼命去抓住那些能让我和我的家人被生活善待的机会,即使在法律边缘打擦边球……
当夕阳的烟火烧红了灯塔上方的天空,小菊也在路口把茶叶换了钱后回来了。我一天里最享受的时光或许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火烧霞……晚饭的时候,场子里忽地传来黑戌的吠叫声,我透过窗户看见后山的小路上正有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向我家走来。我开了场子里的灯,待到那人走进后才看清她的模样,原是我同住在村里的亲戚阿萍。阿萍是个讲究人,虽然已经四五十岁了,但还是把自己捯饬的很年轻,黛绿色的柳叶纹眉,身着一条饰着蕾丝花边的黑色长裙,与村里寻常的村妇相比她显得更精神也更加精致。但不知怎地今日的阿萍与往日相比好似失了神志似的,两眼涣散着,明显是哭过了。阿萍坐在角落里,小菊为她冲了一杯茶水,放置在了一旁。“妹妹今日里怎么来了,你都许久没来了!”小菊先开口打破了这静局。我看见阿萍张了张嘴皮又合上了,她在颤抖。“姐,我家那口子被绑了”。我们瞬间惊愕了!不敢相信的叫出了声“什么?”,小菊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又轻声问阿萍:“发生什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阿萍这才颤抖着嘴唇开始讲起了她这两天的遭遇……
阿萍说:“前天晚上,我家来了一伙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说我家老杨欠他们钱……然后….然后…然后我家老杨就被架走了……他走的时候还叫我救他…那伙人说是要砍了他的手…咳~我一个女人家该怎么办才好,我是挨家挨户登门拜访走过来的,可无论是谁都说帮不了我家老杨,我该怎么办才好?”说到这里小菊也为之动情,不禁抹了抹眼泪,而后问道:“他是怎滴欠下这么多钱的了?”阿萍叹了一口气,双肩也越发低垂了,她颤抖着嘴唇缓缓说道:“开始的时候他只买一块两块的,日渐小赚,怎知后面运气越发的差,他便急了眼,因为平日里都买的价格都是一块两块便没有在意,结果前几次他背着我买了好几百的,再加上前些日子里欠下的,债台也就越累越高了,你说他要是没了,要我可怎么活啊?我和老张有没有孩子!”小菊扶了扶阿萍的肩膀,将哭泣到抽噎的阿萍揽入怀里,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能读出小菊眼里的意思,九八身上为数不多的钱给了一点给阿萍。后来阿萍哭了一会而就走了,小菊瞅着她到了坡下邻居家才灭了场子里的灯也就回了屋。我翻开上衣的口袋给小菊看,无奈的笑着说:“你看,这下你又要去采茶叶了”!小菊也颇有些无奈,只是摇了摇头说:“若是能救得人一命,这又算得了什么了。
后来老杨平安的回来了,阿萍也把钱一家接着一家的慢慢的还了回来,我也把码报裁成了纸张放进了厕所的纸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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