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水贼一 (2-1)

小军在家已经待了许久，渐渐的便到了一年之中最忙的时节，于是就打算让他帮着插了秧再外出务工，想来那时候出门去也不迟，毕竟农忙时节家里的人手是不够的，若是让小菊又是插秧又是安置饭菜什么的，她那么柔弱的身子骨，我是不舍的让她干重活的。

早上吃过早饭，我与小菊便去了那大田里拔秧苗，小军就挑了秧苗去我家那几块隐匿在山湾湾里的田地里，就这样来回了几趟，秧苗已然是足够了，我便招呼着小菊回家做饭，然后和儿子小军一起去了山湾湾里的那几块田地处儿。我和小军左手抱着秧苗右手像梭子似的在水面与泥土里穿来穿去。插秧的过程里偶尔会见到几只令人讨嫌的蚂蝗，好在我和小军都穿了下水的塑料衣服，不然可免不了被这家伙吸食。过了一会儿，斜对面的那户人家也挑着担儿来了，只是单只有他一个人。他是翠儿她家的邻居，在这个村里数他的名声是最臭的，以至于隔壁几个村都知道了他的名号，他也算得上臭名远扬了。要说为什么他如此“出名”，其实也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手脚不干净且蛮横，算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其实他也可以说得上是我家的亲戚，因为但凡是同村里的人总是有点沾亲带故的，所以见了面还是要寒暄一番。“哟！你也来了呀！”我说，“这不，我也来了呀！”他回。一场对话就这样简单的开始简单的结束了，各自忙着各自手头的活。过了一会儿，我有些累了，便去田埂上打歇去了。我家的水田要高出他家的水田一米五左右，我就这样蹲坐在高出他家水田一米五左右的田埂上喝着小菊早上为我泡的茶。看着他孤寂的身影又看看在水田里忙碌的小军，我忽然想到如果小军不在家，其实我未尝不是一个人插秧一个人忙碌了？想到这里我这心里不免多了些许欣慰，游离的目光也渐渐的停在了小军的身上，这小子我是没有白疼的。待到秧苗都栽的差不多了，我便叫小军把东西收拾了回家去了，顺便叫他给他娘说一声，就说我去山里看水去了。嘱托好后我便独自走进了大山更深处。因为在山的深处有着管我们一家人吃喝的水源，我得去看看，况且也得放点水到水田里去，好让我和小军新栽的秧苗能够更好的生长，只有秧苗长得好，下半年才能有一个好的收成。去看水的路上杂草丛生，愣是有冲起来半个人高了。而且这个时节蛇什么之类的也估摸着都出来了，所以我寻了跟棍子时不时鞭打着这些横长在路上的杂草。这样以后也方便走人。走了一会儿我便寻到水源处了，搬开压在水源上的那块大石头瞧里一看，水还多着哩！便开始放水了，然后我又匆匆的把石头盖了回去，然后又用泥土把那石头掩盖了才放心的走了，看着哗哗的水流进稻田里我心里看着很是高兴，便背着手回家去了。

又过了几日，小军去田地里溜达了一圈回来满脸疑惑的问我：“爸，你是不是水没放下来啊！”“放屁！我自己放的水能有问题，你这是在质疑你老子”。我很生气的嚷着，抿下一口茶后故作清闲的在门口的大松树下乘着凉，看着小军回了屋我便又悄悄去了田地里，小军没说错，我那日放的水确实没有流到我家稻田里去，难不成我真的老糊涂了？我又摸进山里又重新放了回水，又在水田边上看了又看，也没有缺口，又看了看紧挨着我家水田的那个坎子下的水田，水却是满满当当，我这心里便生疑了。可一看田埂没有被扒拉的痕迹，想来是错怪了。检查完田埂把水放下来后我便回家去了。次日水田里还是没有水，我又折回水源处，掀开石头往里一瞧，我家的水还是多的呀！这不可能呀！我便又放了水然后检查田埂和沟渠，确定都搞好了便寻回家去与小军商议，说：“我的水每次都放到水田里去了，田埂也都是完好无损的，这田怎么就放不满了？”小军皱着眉头猛吸了一口烟，在吐了一个偌大的烟圈后说：“那不行，我下午得去看看，爸你是知道的，对面那老小子是手脚不干净的人，若只是手脚不干净还好，那个人是最喜欢作恶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家里只剩他和他婆娘两个人了”。我想了想，其实也不无可能，兴许真是他偷了我家的水，可是他是怎么做到一点痕迹不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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