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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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对她何其敏感。

只一瞬间，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脸上笑着的表情也凝固，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一般。产婆定睛一看，立即叫了起来，

万能龙套：【产婆】这……这……夫人……夫人……

产婆看看错愕愣住的范闲，又看了看他怀中安安静静，正在慢慢失去生机的夫人，欲言又止。

而此时，她怀中的婴孩不知为何再次啼哭起来。

守在一边的清儿如何不明白？她只觉得全身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敢置信的道，

清儿：姑娘……

清儿睁大眼睛，流着泪，喃呢完却是忽然脸色一变，扭头对噤若寒蝉的侍女们怒吼，

清儿：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医师，你们都是死的吗，快去！

转眼，屋里便乱作了一团。

耳边是侍女们慌忙的脚步声，婴孩的啼哭声，一群人叽叽喳喳，沸反盈天。可这些，范闲都听不见，只能感受到自己几欲冲出胸腔的心跳，和脑海中的一片空白。

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仿若在耳畔炸开，直接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范闲缓缓低下头，眼中映出女子如画眉眼，清冷出尘，此时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的倚在他的胸膛前，如被打碎的白玉，脆弱凄哀。

他眼中一片茫然之色，甚至说不出话来唤醒她，只一味的将李承鸢逐渐冰冷的身体抱紧，再抱紧一些。

帘子里夫妻二人默默相拥着，悄然无声。珠帘外，人声喧闹，仿佛割裂了两个世界。

终于，直到产婆抱着婴儿，颤颤巍巍的提醒，

万能龙套：【产婆】大人……夫人她……力竭而亡了……女人生子，本就是鬼门关上走一遭，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中啊，您还是让夫人先安心的走吧……

产婆已经做好了范闲大发雷霆，怒斥自己的准备了。她接生多年，有接受不了娘子走了的事实就发怒的事儿已经见挂不怪了。

可是，她等了半天，范闲都没有发作。

珠帘里，男人不发一语，依旧紧紧的拥着他的夫人，那具再无气息的身体，不曾放松一分。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了，屋里便只剩下一地寂静。

等全京都医术最好的大夫来了，给李承鸢检查过后，也是摇了摇头，和稳婆一样的说法——力竭而亡。

心病身病，再无求生意志，导致力竭而亡。

力竭而亡……

范闲在心中不断咀嚼重复着这两个字，半响过后，茫然的神色才终于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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