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岱回府后,立马跟着佟国纲去了书房,脸色沉沉的,隐隐约约约烛火照着二人。
“阿玛,今日万岁爷已经见过姝儿了,看着像是,万岁爷一直惦记着姝儿,姝儿对万岁爷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他还不敢说康熙的脸色,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若不是姝儿在,他觉着自己要被康熙给凌迟了。
佟国纲沉默了一会,还真是孽缘啊,偏偏就是姝儿,姝儿虽不是他亲生女,却甚是亲生女,与云姀都是一样,只不过人到中年都会偏心偏疼幺女一些。头疼。
可他不会让姝儿去进宫为妃为妾的。他妹妹,他侄女,云容。佟家两个女儿进了宫还不够吗?佟家的荣耀有男眷族人去奋斗就够了。这般“卖女求荣”,他干不来。
姝儿是入了佟家家谱,可姝儿的人生不应该在深宫里枯萎。让他替姝儿做决定更不可能 。她是她阿爹阿娘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也是手心里捧着,含嘴里怕化了的珍宝。
怎么忍自家女儿为人妾室呢,尽管这人是权势滔天的康熙。
对上皇帝这个“外甥”,若是硬要姝儿进宫,他恐怕也难,甚难拦得住。
康熙的性子,他这个当舅舅的最清楚了,更何况,人家还是大清的皇帝。
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都是我这个当阿玛的无用,连姝儿都护不住。姝儿该是自由的。”他妹妹也是。
鄂伦岱觉得,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按姝儿的性子,对有妻之夫,根本不感兴趣,姝儿是大胆的,叛逆的,勇敢的性子。
虽然姝儿看起来表面是乖乖巧巧的世家千金模样,实际也是乖巧,只不过是只对他们这些家人来说,才乖巧。而且姝儿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独立自主,有个性的很。
他看啊,康熙难啊,难于上青天的那种。
慢悠悠地道来,“阿玛,姝儿的性子,你我清楚,万岁爷更清楚,姝儿若是愿意入宫,哪有云容的机会。”
“当初可是云容抢了姝儿的,万岁爷强求不来姝儿。更何况,赵家女不为人妾室是家规,更是死规矩,就算是你我都同意的好,赵家人那关,万岁爷也有的愁。”再说了姝儿又不蠢,谁脑子不正常,有正妻不做,去做人妾室的。
哦,佟家就有一个。至于云姀的婚约,阿玛订了去年的探花郎为婿。虽家世平平些,云姀下嫁,可那位准妹婿家中父母亲恩爱,无妾室无庶出子嗣兄弟,这般干净的家底,他也满意阿玛选的妹婿。
佟国纲一想,也是,姝儿的阿爹虽是武将,可姝儿的祖父,往上数几代都是,出了名的儒学大儒,更是前朝皇帝重用的文官大吏都大多出自赵家的门生。这门生数千人都不止了。
万岁爷重视儒学,汉人文化,首先这点,就应该有所忌惮。
佟国纲叹了一口气,他也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姝儿出嫁的时候,成家立业。
脑子里回忆着,姝儿刚来佟府的第一天瘦瘦小小的,感概着,“唉,你妹妹身世坎坷,阿玛答应过你赵叔父,绝不会委屈了姝儿去,姝儿也争气,平安长大了,阿玛连带着你赵叔父的那份,双倍更多的疼爱她,就是为了不让她感觉,这世上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你额娘也是,为母则刚,比我更要疼宠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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