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2-1)

谢九爷对着齐桓是好言说尽好处许完，也不见齐八爷接口，反等他住口后，八爷白玉似手儿一伸，闪着那双邪魅的明眸，意味儿深长:

“原来九爷这般的宝多财重，那，我的辛苦费是不是该结了？我可是因九爷您的面子，破例出手好几回了啊！”

我去，忘了这茬儿啦！谢九爷只想举首苍天大哭一场啊！他怎么这么点儿背，会因为一群坑爹二货的族人而惹上齐八爷，结果，象二爷一样被发嫁了，还成了下崽儿的那一个，冤啊！

没错，谢九爷这狐狸猜到了自己的下场，还猜了个正着。而张云山已经把聘礼送达谢府，连居于海外多年的谢老太爷也惊动，就更别说族长谢老爷子。那可是自家最疼的小儿子，原想着长沙有齐八爷坐镇，翻了天也没什么事儿能难为住齐八爷的，自家幼子托庇于他自当无事。可没想到族人不争气连累家主，自家小儿就这么被人给聘下，这显是吃干抹净后才下的霸王聘啊！偏还是由齐家人代送过来，个中之意自明，自家这儿子，好冤啊！

谢九爷和谢家在那里憋气，张启山也在直揉胸口，他真想拎起齐家九太爷的脖子来回摇，看摇出来是什么牛黄狗宝。他张启山是堂堂儿男大丈夫，敢为小算子低头学这女儿之物已是他最大诚意，绣花、酿酒、调香、制衣，甚至房中之戏也罢，终不过是他一片痴心与自家娇花的房中之乐。可这“柔蛇术”是什么玩意儿？这不是妓子们才玩儿的把戏么？这把他张启山和小算子看做何等人物？这般腌臜下作的东西也让他学，不要用到小算子身上去，你们这群齐家宗祠族老们该不是，应去洗洗脑子了？！

“想哪儿去了！”九太夫人妙目轻横白了张启山一眼，语声严肃:

“看清楚，我齐氐的柔蛇术，可不是那下作地方流行的无耻密戏！”

九太夫人身如游龙，肢若无骨，反错叠身间，指掌不离与她对掌习练的九老太爷的周身穴道要害，却又身姿英美而与对练的九老太爷有纠结缠绵之态，张启山不由怔住，私下想着若换在他与小算子之间，怕也是件悦心美事，不觉间双目放光，盯住不放！

九老太爷夫妻见好就收，鱼儿已自动上钓，自是要再加把火把它做熟上桌。九太夫人便也先扶夫君安坐，方才坐下，温言细诉:

“傻小子，你真以为你学的就是些女人功夫？你可知，你绣花过后已习成洞微之术，你眼前一丝蛛丝飞过亦可觉查，并立诛手下？”

九老太爷配合着夫人将一只飞行中的飞蚊尽断其足而不伤其命，用的不过是根拈在手中不足一寸的绣花针。而张启山也看见了，陡地惊觉自家目力耳力似比之从前大为不同，不仅可看清一切微小痕迹，连空气中轻浮的尘埃也是尽数清晰。那四周的动静就更不用说，连足下地底蚁鼠也逃不出他的听觉。张启山，不由为自己的误解而脸红了。

九太夫人很满意他的自省，这才继续说下去:

“齐氐乃天下龙脉之守护，入主齐氐的男女看似习的寻常技艺，实则暗藏玄机。要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洁于世人必谤之，凡齐氐主母所习都是常人求而不得之术，自要掩饰一番。行走地底龙脉，绣花为练眼耳，制香以避尸瘴毒害，制衣以防小人暗算，件件都有用。你最差的酿酒，你以为是让你哄桓儿喝么？那是祭祀天地，修补龙脉，镇压鬼神之用！这所谓房中戏，乃是传你的护身之术！桓儿样样为你想全，你这小东西还不识好，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九太夫人轻嗔着，戳出的手指却点在自家夫君额上，双眸流转，与九老太爷眼光对视，那少年夫妻老来伴的亲呢，让张启山也是好生的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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