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二十七）

……

在镜湖医庄相处那么多天，端木蓉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对于盖聂，竟然生出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她不是愚钝之人，盖聂此刻看着相思的眼神，叫她一下子就看出他对相思有什么心思。

一股苦涩在口中蔓延，端木蓉攥紧了自己的手，而后一咬牙转身离开。

她不想再看那样的画面了。

既然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她想，她应该及早把它给放下。

……

盖聂没有察觉到端木蓉的到来和离开，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相思的身上。

半个多月不见，他发现，相思的身形纤细消瘦了好多。

比之从前更加柔弱了几分。

是因为牵挂天明吗？还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盖聂的心中生出无数忧虑。

不过，他并没有上前把自己的担忧袒露而出。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相思的身份相差太大，太悬殊了，纵然他对她有情，但是他们之间能够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是大秦的皇后，母仪天下，而他，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剑客，身若浮萍。

对相思来说，他对她的感情，只是一份不必要的累赘。

甚至若是被秦王嬴政知道了，还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

想到这一点，盖聂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随后他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努力压抑自己对相思的那份感情。

喜欢她，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她不应该为他的这份感情而感到辛苦。

……

夕阳西下，落日熔金。

赤练抚摸着缠绕在手腕上的艳丽毒蛇，笑着道，“卫庄大人，白凤已经带着隐蝠去往墨家机关城了。”

坐在石座上的男人冷酷的眉眼间露出一分满意，“很好。”

“蒙恬也已经在路上了，墨家机关城，迟早会化为一片废墟。”

赤练放开手中的毒蛇，“我听说，公输家族的人也会前来。”

卫庄：不错，这是李斯的安排。

“李斯？他最擅长驱狼吞虎之计。”赤练娇声道，“这一次，也不是利用你们合纵与连横两派的争斗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吗？大人，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看不出来又如何？”

卫庄毫不在意道。

“我和他本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数百年来皆是如此。”

赤练挑眉，“为了争夺下一代鬼谷子的名号？难道就要这样一直不死不休下去吗？”

卫庄看向远方，眼眸沉沉，“这是我和他的宿命。”

“从加入鬼谷派的那一天，我们的身上就背负了这样的宿命。”

赤练皱眉，试探道：“哪怕，要用生命作为代价？”

“对。”

毫不犹豫的，卫庄说出了肯定的话语，让赤练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没办法阻止。

因为，对他来说，自己的份量根本无关紧要。

不过，若是换成那个人，或许就不一样了。

“每一代鬼谷纵横的争斗都让天下惊怖，嬴政倒是心大，居然放任你和盖聂。”

赤练垂眸，意味不明地开口笑道。

卫庄低声一笑，道：“他有这样的器量，难怪能够征服天下，一统七国，不过却也太过自负了。”

“如今，他的皇后离他而去，就是他为他的那份自负付出的代价。”

“以后，他还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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