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瀚海之月 (3-1)

是真好，也为了真好！

这就是秦怀玉、魏叔玉、程处默三人，背着自家大哥，冒天下之大不韪，愿意付出一切的原因！

他们所追求的真好，势必要侵犯某些人的真好。

就比如现在的关陇系。

比如躺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流着哈喇子，面对来看望的长孙无忌等人，急的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紫红紫红，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呜呜乱叫的裴寂。

长孙无忌抓住裴寂的手，安抚道：“裴老，裴老，不要激动，来人拿纸笔来！”

很快准备好了纸笔。

长孙无忌亲自研磨，然后将沾了墨汁的毛笔递到裴寂手中。

裴承先面色悲欺，双手托着纸张。

裴寂紧紧攥着毛笔，手剧烈的晃动，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出现在纸张上。

忍！仇！死！

窦威看着这几个字，叹了口气，对裴承先说道：“承先，你祖父是要告诉你，要学会忍，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怀恨在心，对李恪在益州执行的事情也产生恨意，坏了我们在益州的全盘布局！”

嗯嗯……

裴寂连连点头。

虞世南接替窦威说道：“而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到时就是李恪的死期！”

裴寂点头之际，再度颤颤巍巍抖着手写下一个字。

“帮……”

虞世南和窦威均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困惑神色。

不过显然长孙无忌更懂得裴寂的心思，他握住裴寂的手，拍了拍安抚道：“裴老我明白你的意思，裴家是关陇系的一员，关陇系表里一体，裴家遇到困难我们不会不管，承先我们也会竭力帮扶，此前我们商量好的事情不会变。”

窦威和虞世南瞬间恍然大悟。

崔宗伯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

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插口。

崔宗伯与身边的孙女相视一眼，暗暗点头，两人心中都不得不佩服长孙无忌的能耐。

崔莺莺尤其多注视了长孙无忌几眼。

长孙无忌能在李唐开国，老一辈关陇士族逐渐老去凋零，成为关陇系新的领袖，的确有其人格魅力的。

就好像刚才的那番话。

大度、宽和、能够猜到每一个人内心最自私的想法，还能予以满足。

裴寂是在求助。

雍州、益州两次的失败，裴家已经伤及了元气，裴寂是在请求帮助，同时也担心他自身病倒，家族元气大伤，当初关陇系内部议定，培养裴承先，为裴承先铺路入主中书省的事情出现改变。

长孙无忌敏锐的猜到了裴寂的心思。

并且当着大家的面做出了保证。

这种人注定是能够得到许多人拥护的。

这也是长孙无忌能够坐关陇系头把交椅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崔莺莺紧接着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长孙无忌人生的高度本可以更高。

这种更高不是称王称霸，而是指人生的绚烂和壮丽高度。

可惜长孙无忌出身士族，为关陇系一员，始终局限于一个小阶层，少数人的利益圈圈中，没有能挣脱这种身份固有的圈子限制。

私念、圈子、阶层的固有界限，是会禁锢一个人身上美好品德和长处的发展和影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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