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回忆吧 (4-1)

“..............你...一直在看录像带吗？”

“……”

“哎....往那边坐一点，我陪你看。”

“光在胶片上留下阴影，又转化为别样的信号，它能让你回到某个特定的时候，能让你一遍又一遍地作为亲历者看到当时看到的一切——发明影像记录的人很伟大，但我想他一定不是为了让你一直坐在这里。”

“你还好吗，起码说一句话，不然我没法向哥哥们交代。”

听到这句话泰罗才似乎活了过来，这是艾斯来到这里后他做的第二个动作，也是今天除了按【重播】键后的第三个动作。直起腰来，活动脖子，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让自己回到一开始的样子。做为奥特兄弟中的第六位，泰罗奥特曼现在可不像他在奥特竞技场的宣传推送上面光鲜亮丽的样子，自信、强大、可靠，又不失年轻的热烈的心，他在地球停下了太长时间，长到...染上了身为地球人才有的无治之症。

他仍是过去友人的模样，他永远年轻。反观旁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就凭头发颜色就奠定了他们走在街上绝对不会被看做是对兄弟，更多人可能会把他们认成一对叔侄.…...但这些不重要，因为不再出门的泰罗奥特曼，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打开窗子，阳光或许是温暖的，但他不在乎。

艾斯叹了口气，父亲、母亲、还有四位哥哥在知道他的情感后无意不惊讶伤心，但理解归理解，就算是再伤心，他们也不能放弃一直坚持的道路。

泰罗奥特曼不该把自己的时间都花在这间放映厅里，他坐着的这匹沙发只够一个人躺下，窗帘厚重密不透风，光之巨人没有最基础的饮食代谢需求，他的精神一如眼前有些潮湿的电视机一样发出不规则的脉冲型闪屏。

“我没事，艾斯哥哥。”许久没开口，他的声音像是夹杂着粗糙沙砾的海水，泰罗也意识到了这点，嘴巴张了张又闭了嘴，眼睛告诉他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耳朵又告诉他自己这样撑不了多久他就会虚弱地昏过去。

“我会回去的。”艾斯听他说，这让他想起那个几千年前那个来地球历练的莽撞青年，完成任务后待在地球四处旅行，还是他们几个联手围堵，才把这只活兔子从地球抓回光之国。

这个地方也是难找，地球那么大，但好在泰罗这次不跑了，还主动向他提供了自己的坐标。

“我都说了我是来陪你看录像带的。”艾斯不像他一样把自己的脊柱交给沙发的靠背曲线，他带着长久以来的习惯腰直挺着，双手自然放在膝上，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集成显色器拼凑出的那人的影像，小声说了一句：“我也想他。”

摒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片段，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屏幕中的人嫌弃这巴掌大的相机重，动动手指试着用奥特念力让摄像机悬空跟在自己身后，他一直都是那个天才，几秒钟就让晃得不行的画面稳定下来，他又打了个响指，冲着镜头笑了，因为他让这个摄像机成功隐身了，说是不能让没见过世面的地球人注意到这个伟大作品的诞生。

名为托雷基亚的故事。

「咳咳，他们这里好像叫4K.....我现在想看反馈屏也看不到了，不过宇宙通讯技术不能保证如此不可压缩的高质量影像通过量子通讯传递，所以这个东西注定只会有一小部分人看到，可能被各地旅者捡到，也可能被我的狂热追随者收集。不过无所谓，这种不确定性也是我记录下这些的意义。」他向身边看了一眼，下颌线清晰，发尾的蓝色在画面中心晃啊晃，阳光从他背后传过来，又把一切变成了金色。

「毕竟我是把自己献给邪神的人」青年耸肩轻松地说着，背着手转身往前走，摄像头愣了会后在他后面跟着，像是在毫无目的地散步。

「希望能把我的头发都拍清楚，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腔调，「希望今后无论是谁看到这个东西，一定要尝试着去寻找我，或者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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