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窦明（45） (2-1)

夜，乾清宫里灯火通明，皇帝将桌上的茶盏扔到了地上，指着跪地的窦明大骂，

皇帝：你们两个真是岂有此理！竟敢做出越矩之事！如此有违世俗礼法，就不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吗？

不管他怎么骂，窦明都受着，不辩解不反驳。

一边的长公主看不下去了，她挡在了窦明身前，悲声道，

长公主：陛下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要看在窦明身怀砚堂骨肉的份上！他如此剧毒加身，却自己锁死了天牢不出，若是有个万一，这便是他存世的唯一血脉了！

皇帝身形一顿 ，却还是忍不住骂道，

皇帝：一个与有妇之夫通奸剩下的孽……

窦明。：我的孩子不是！

窦明突然打断了皇帝的话，一字一句道，

窦明。：我的孩子不是孽种！一开始选择魏廷瑜，是我之错，可是谁又能一眼看透人心？我嫁给他，也是奔着好好过日子去的。可是后来，人心易变，我没有回头路。

窦明。：但早在前朝之时，世间女子婚嫁虽未自由，但若未遇良人皆可和离，再自由嫁娶，嫁给任何人皆无束缚，无人指点，更无责罚。

窦明。：可是到了本朝，女子可以和离，不仅要遭受指点，律法之上更会规定和离之妇只能做人填房小妾，还要遭受二十杖刑！若有正常男子娶了和离妇，而他则是前途尽毁 ，余生不得为官。我是能毁了家族，还是能毁了砚堂？

窦明。：这世间众人皆诞生于女子腹中，到了本朝，世人却容不得女子！口口声声百善孝为先，嘴上尊母的同时却也做戕害女子之事！礼法倒退，道德崩坏，岂是民妇一人之过？陛下难道就不是女子生的吗？

窦明说完，忍不住笑了，只是眉眼间皆是苦涩，

窦明。：若要说错，便是错在我生在本朝，身为女子罢了。

皇帝：你还强词夺理，难道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了？

皇帝更加愤怒，想要冲过来却又被长公主死死拦住，

长公主：陛下，窦明胆大妄言有错，可砚堂又没有错吗？当时庵堂那种情况，若不是他强迫又怎会有后来的事情？你若要罚窦明，就应该把砚堂也一起处罚了！

皇帝：我……

皇帝一时间语塞，但又不甘心，迟迟不敢下定论。

窦明却道，

窦明。：我可以死，但我的孩子必须要活，且堂堂正正的和他的父亲活在一起。

皇帝：哼，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

窦明将身前的匣子拿起，

窦明。：陛下应该知道，云台县饥荒之后，接连出现了瘟疫，但每次都被民妇及时发现医治而成功阻断。如今，我朝医药落后，每年都会因病疫死许多人，且大多数还是幼童。一个国家若是无后，那命数也就到头了。所以……

说完，将匣子呈上，

窦明。：此匣之内，所集救世良方换国之永继，也换我腹中孩子一条命！

云台县的事情，皇帝自然是有所耳闻，其实那时候，窦明和宋墨行为举止有异常他是知道的，但知道是一回事，他们来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皇帝：宣卢院判来查证！

太监领命而去，很快就带来了卢院判，他查看了窦明所书方子，惊喜不已，

万能龙套：陛下，这些药方的药物配伍之精妙，还有许多是遗失的古方，的的确确是能救国救民之物啊！

皇帝这才脸色稍霁，又问，

皇帝：你可能解砚堂身上的毒？

窦明。：尽力一试，大不了和他一起死便是。

皇帝：带她去天牢。

窦明欣喜不已，连忙在大监汪渊的带领下去了天牢。

看着她的背影，长公主眼里满是担忧，

长公主：陛下若真的杀了她，依着砚堂的性子，他也不会独活的。到时候孩子怎么办？陛下来养吗？

皇帝一听，急了，

皇帝：朕才没有兴趣给人养孩子，谁生的谁养，哼，反了天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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