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64） (2-1)

流歌走了以后，窦镜收到了窦昭的信 ，字字句句都是抱歉，但实际上， 自己从未怪过她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 。

窦昭身边囊括了太多人的性命 ，家庭 ，她小心谨慎是应该的 ，且她对窦家的感情比自己深了太多。

但是自己不一样，她对窦家没有感情，自然不会考虑所谓的家族荣辱。在她看来，那些人死了倒是落得一个干净。

她起身将信纸烧了，云锦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地说，

云锦：小姐，五爷叫您去书房，怕是来者不善。

窦镜辞：无妨 ，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老狗大概是被他主子训斥了，所以找自己撒气来了。

窦镜辞走了出去，停在窦世枢书房外面的时候，听了一下声音，里面安静的出奇，她眼里滑过一抹阴郁 ，直接走了进去。

窦世枢坐在桌后面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身上的官服还没脱下来，闻言，睁眼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

窦世枢：怎么，连门都不知道怎么敲，安都不知道请了？你是不是觉得傍上了太子，就可以将我踩在脚下了？窦镜辞，你真以为就凭你自己就能嫁进东宫，母仪天下了吗？

窦世枢：皇家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你凭你，怕是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就死了，左右一个没用的赔钱货，但你可不要连累我们……

他一骂起来就没完没了，而且一句比一句难听，窦镜辞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椅子前坐下，等他骂够了才道 ，

窦镜辞：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必然是对亲人都是极尽算计，刻薄寡恩的，否则也不会生出父亲这般薄情寡义之辈。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父亲之毒胜过老虎毒蛇。

说到这里，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 ，那眼神，一瞬间让窦世枢想到了她娘亲死去的时候，就是这般看着自己的。

窦世枢一瞬间心惊，竟然连责骂她对祖父不敬都忘了，只是道，

窦世枢：你便是这般看为父的？难道为父给你生命，接你回来成为嫡小姐还有错了？

窦镜辞：你怎么会错呢？

窦镜辞笑了起来，她不打算和他理论，和一个没有良心的人谈良心，那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

窦镜辞：有什么话，父亲就直说吧。

她的避而不谈，让窦世枢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窦世枢：你真打算嫁给太子？

窦镜辞：是，非他不嫁。

窦世枢：你……非他不嫁？那你知不知道以你的资质，最多进东宫做个良娣？想要当太子妃母仪天下？你照照镜子，你哪一点配？

窦镜辞却是无所谓道，

窦镜辞：不配就不配啊，毕竟你看起来也不配当国丈不是吗？咱们祖上只是个卖货郎，所以整个窦氏都低贱的很，怕是没有资格成为皇亲国戚。良娣怎么了？做皇家妾也总好过被你和王氏推进火坑，给那些下三滥的人渣老头做妾吧？

窦世枢：你当真觉得我会……

他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窦世枢：倘若我不同意呢？御医既然都说了你身体不好，过段时间，你就回老家那边养病去吧，我会告诉宫里，你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以后我会在老家那边给你找一户好人家，让你当个大娘子，不愁吃喝的过一生。

窦镜辞没有反驳，只是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道，

窦镜辞：只要父亲问心无愧就好。

她这是同意了！窦世枢猛然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心里滋味复杂难言 ，说不出高兴还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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