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满十八岁的那天,我与三十几名同样是十八岁上下的少男少女在斯特拉文的深山老林里完成了一场特殊的成人礼——我姑且将这场誓师大会这么称呼吧。
凌晨时刻,树冠间羞避的缝隙中透出淡蓝色的微光,让人们认为这刺骨的寒意不是来自于地面,而是自冷色的天穹而发。我们趴伏在地,注视着地上那张展开来的斯特拉文共和国国旗。
我们面色坚毅,眼中跳动着热烈又寒冷的火焰。手中的刀刃闪过一丝寒光,随后滚烫的鲜血便流淌而出。我们高呼着口号,用血在国旗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鲜红的血液如同一股炽热的溪流,涂抹在国旗上,每一滴鲜血都代表着我们的决心和勇气。国旗在鲜血的浸染下,仿佛焕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芒,见证着我们的誓言。
我们围拢在国旗周围,双手紧握,高声呼喊着口号,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获得自由,或是死亡!”我呐喊着,几滴热泪在国旗上,模糊了我那鲜红色的血字——
“纳鲁西索·多尔瓦雷加”。
……
……
新元历285年2月27日下午
伊露亚占领区 斯特拉文共和国前首都海迪亚市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白雪皑皑的冬天,也忘不了那个在火车站度过的寒冷的下午。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上下天光都是一片朦胧且刺眼的白色,在这团巨大的白色中间镶嵌着一片方正的乌黑。
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在漫天雪地中,一辆到站的漆黑火车正吐着幻能发动机产生的绿烟,慢慢悠悠地停靠过来。
我站在由挥舞着伊露亚国旗的伊露亚人与或自愿或被强迫赶来的挥舞着伪斯特拉文国国旗的人类组成的人群中,左手拿着一面伪斯特拉文国国旗,右手放在宽大皮衣的厚口袋里,那里还有一把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
寒冷。
除了寒冷还是寒冷。
似乎是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般,我忽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甚至连我自己是谁,在这一瞬间都恍惚不清。
直到一声“戴蒙德万岁!”钻进我的耳朵,我的记忆才被唤醒,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抓住了口袋里的枪。
“萨尔曼·阿鲁西罗·戴蒙德”,在我余生中,每每有人提到这个名字,我都会气得浑身颤抖。
大多数人都知道,在盟军将伊露亚人从斯特拉文共和国驱逐出去之后,戴蒙德靠着帝国的支持当上了总统,但因为在那之后的洗脑教育,少有人知道这位在沦陷地接受伊露亚人的军国主义教育的斯特拉文人早就靠着骑墙当起了太上皇。
不敢相信,“卖国贼”、“暴君”、“殖民者”这三个称号竟能巧妙地用来形容同一个人。
我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在昨天还是前天,亦或是更长的一段时间之前?
人,在被某种极其强烈的情绪控制之后,会处于一种介于清醒与模糊之间的半昏迷状态,和酒后断片有些类似,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很明智地去做一些事情,然而情绪消散之后,这段记忆就几乎是烟消云散了。
我还记得什么?反抗军……被屠完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与一把枪……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是……好像跳到了水里……然后,我换了衣服,来到这里,混入人群中,但为什么……
哦,今天是戴蒙德与伊露亚使团来海迪亚商榷二十万伊露亚人的殖民条约的日子。
这个旗子是从哪里来的?我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是来刺杀戴蒙德的反抗军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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