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文若，今天这事……」

「主公不必道歉，如此光怪陆离之事，若非亲身……只怕确实难以相信。」

二人并肩坐在尚且狼藉的床边，只不过荀彧此时还是穿着卞夫人的皮，但两人间的交流已经恢復成正常的主与臣的关係。

「主公的神术……能化女子为皮，进而使人替代之。然而欲要完美地扮演目标的角色，却又必须先以目标的身体达到高潮，方能拥有记忆……」荀彧分析着刚刚一战得到的成果，他也不禁在心底苦笑，自己主公的这能力虽然令人惊艳，却也着实折腾人……

接着，荀彧要求曹操让自己恢復原状，以便确认脱下人皮后是否能继续保持目标的记忆。

噗地一声，碰触到了青烟之后，卞夫人瞬间又重新化作一张皮，裸身的荀彧又一次出现在曹操房中。

「嗯……好像是读取不到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片段……」荀彧闭上双眼细细地感受，并整理脑海中的资讯，这时却听一旁的曹操开口……

「我说文若，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建安元年，曹操迎饱经霍乱的天子汉献帝入许县，称许都。自这年起，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正式展开。前几年间，与袁绍同盟的曹操数次击破袁术，也击退来犯兖州的吕布，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兖州被战火侵袭的程度，也因此在几年之中，经过足够休生养息的兖州为曹操带来的是有增而无减的军力。而后，汉献帝刘协好不容易从众军阀的争夺之中逃出，却又落入了曹操手中，最后定都许都，终成了傀儡天子……

一日，散朝后，曹操将荀彧召入了府中。

这些年来，荀彧极得曹操信任与看重，俨然为曹操麾下谋士第一人。曹操府平日他也经常出入，但不晓得为何，今日他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沉重，空气被压抑着彷彿能够挤出血水。

荀彧感觉到，或许这正是曹操此刻的心境。 ,

曹操沉默不语，他便也识趣地不说话，直到跟着曹操进了房中。

「文若……你可知，从我于微末起，直至今日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何人与我之助最大？」曹操背对着荀彧，语气低沉地缓缓道。 , `

「……夏侯兄弟征战四方，功不可没！」荀彧拱手。

「错！！」

曹操勐地回过头来大吼，直把荀彧吓得心脏差点要跳出来。

「是荀彧你！荀文若！！」

曹操手指荀彧，荀彧却是大惊，连忙下跪惶恐道：「臣不敢当！！」

死一般的沉默，荀彧一直不敢抬头看曹操，只听曹操的脚步声不断游移，似是在踌躇，又好像规律地在敲打着什么，良久后才停了下来。

「文若，我问你……」

「倘若十年、二十年后……我平定天下。」

「倘若……我自立为帝！」

「你……如何自处？」

曹操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完所有的话，语气没有平时谈论战事时的慷慨激昂，彷彿在诉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之事物。然而，短短几句话的每一个字眼，都彷彿是一柄重锤！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荀彧的心头！ ,

他，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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