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2-2)

他一直都是一个坐姿，有些僵硬地靠着沙发，他又一直都是一个表情，双眉轻皱，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安然，那样的目光炙热而眷恋，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

有些太过明显了。

“你知道，他来了？”何璐问她。

安然突然愣了，转瞬低头轻笑，“嗯，我快要完事了，可能要借助狼牙才能收官吧，说不定要见见你们火凤凰的神采了。”

“你怎么不看他？”何璐掠过不重要的信息，问她。

“不敢。”安然抬头，看着舞台上的谢瞻，幻想的是雷战的身影。

在她将要去卧底的时候，一号问她，最放心不下谁，他没有要她的回答，而是说，“把他放在心里，要是你坚持不住了，就想想他。”

他是她最后的坚持。

不能看，也不敢看。

“安然，我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想告诉你。”何璐考虑再三，还是想和盘托出，这件事瞒不了的。

“雷战他…他好像找到了一个还算有好感的人，那个人很喜欢他。”何璐尽量放轻语调和语气，却依旧让安然浑身一僵。

那种莫名的茫然与心脏里酸涩，很多年没有过了，她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面上是笑着的，僵住了的笑容，苦涩。

“他们出了一次危险的任务…雷战当时说…要是他们两个都活过来了，他就要娶那个女人。”

没有添油加醋，没有主观判断，何璐说出了她见到听到的事情。

她甚至有一瞬在想，如果天狼和雷战一样的情况，她要怎么办。她应该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了吧？

“璐璐，”安然的声音远如缥缈，她仰着头，眼眶却依旧发红的疼，酸涩干涸，但是她没哭，她说，“你帮我给他一拳吧。”

就当是对很多年前那金额“至死不渝”的惩罚。

“然后帮我道一句祝福。”

就当是战友之间的祝福和喜悦。

他没有做错什么，她身为中国军人，卧底任务是她应该去做的。雷战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已经等了她四年，他和她有过很多很好的时光，感情可遇不可求，既然遇见了，就别放手了。

他们都没有错。

人是卑微的动物，除了接受不能做什么别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接受它。

她说，“祝他们，百年好合。”

她看向台上，目光幽远而缥缈。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在那个还有安然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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