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完毕理应告退的骑士还留在原地,凯特尔对他的举动很诧异。不,准确地说那不是诧异,那更像是凯特尔单纯的催促。听到凯特尔的声音,单膝下跪的骑士站了起来。
于是,我第二次仔细地凝视他的眼睛。
浓重的绿色眼眸中掺杂着几分金色的光彩,如此奇异的色彩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人的眼睛怎么还会这样呢?他的眼睛里完美地融合着万种色彩,散发着异常华美的光辉。他的脸比我想象得还要细腻,美得让人脸红心跳,这张脸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只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难以接近。
阿西西·泽贝利卡:您看起来很疲惫。
凯特尔咧嘴笑了一声。
凯特尔·奥格利:我是很累。
那声音中也透着疲倦,沉重得我一时没有意识到那是凯特尔的声音。连他的表情都好疲倦,我默默地紧闭起双唇。
凯特尔·奥格利:就从来没有……
声音平淡得灵魄全无。
凯特尔·奥格利:不累的时候。所以呢?
凯特尔的嘴角挂上了疲倦的微笑,凝视着这一幕的骑士的目光在闪烁。看着自己的骑士,凯特尔此刻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宽容。
阿西西·泽贝利卡:您什么时候……
那声音微微地颤抖,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
阿西西·泽贝利卡:才愿意赐死于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还没等我平复呼吸,凯特尔就闭上了眼睛。
凯特尔·奥格利:总有一天,等时机到了。
瑄离沉静的声音回荡在接见室内。
瑄离·泽贝利卡:但不是现在。
亚莉莲娜:(这话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会赐死吗?)
我陷入了苦思,他们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两人之间流转的莫名的紧张感和我全然听不懂的对话,这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解之迷。我能确认的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凯特尔的黑骑士,瑄离的弟弟,阿西西。
所以那时他才会穿着黑色铠甲呀,我还以为黑色只是黑骑士的一种象征,没想到他们真的是穿着黑色的铠甲。我这才恍然大悟。
凯特尔和瑄离的回绝让阿西西低下了头,我一眼就看到他的手在颤抖,这也就是说凯特尔和瑄离也同样能看到。阿西西咬住了殷红的嘴唇,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颤抖的黑骑士看起来也是如此凄婉。
阿西西·泽贝利卡:我已经残杀了无数的生命,数都数不清的灵魂在我这双手中流血身亡。只要是陛下和哥哥的命令,我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阿西西抬起头,三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
阿西西·泽贝利卡: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究竟还要活多久?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活下去吗?我真的还有资格呼吸吗?我难道不是一个理应被屠杀的怪物吗?活在这世上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惩罚。
他那掺着金丝的绿眸垂了下来,一颗透明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他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听着心疼,我甚至开始内疚自己来偷听他们说话,罪恶感侵袭着我的胸腔。
阿西西·泽贝利卡:您不应该赐死我吗?我肮脏的灵魂活在这个世上,这本身就是罪恶吧?可是我的本能却还在叫嚣着想要挣扎求生,这也让我深感厌恶!
终于,阿西西的躯体崩溃了。大理石地板映出他的身影,他撑着地板强忍着哭泣。我看到他的下巴也在颤抖。我好想飞奔过去将他扶起来,可我却一动也不能动,我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亚莉莲娜:(怎、怎么办,真的哭了吗?)
阿西西·泽贝利卡:我究竟还要在这种痛苦中挣扎多久?
他用深沉的声音不断地询问,我无法体会他的痛苦到底有多深,光是听就让人难以捉摸了。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可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我不同,凯特尔和瑄离显得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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