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哒哒地乘马过来,手里拿着几包的药,与我嘱咐过服用禁忌,那双莲目移到了我的身上:“这几日天气生凉,记得多添衣物。”
“……多谢张公。”
分明是寻常的买卖,此间氛围却有些奇怪,我抖了抖袖欲摆脱那道黏腻的视线,冷不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对方弯唇闷闷一笑。
“与我哪需得这般客气,”他信手拍拍马背,与我大方介绍道:“说起来殿下与我也当是亲戚,你外祖母乃是我姊,你母杨妃殿下乃是我甥,你乃是她子,该称我为舅姥爷才是。”
阿娘离开前与我顺了一遍长安的人脉,自然与我说过我这位舅姥爷的身世。
此人虽乃我五舅姥爷捡回来的弟弟,却也是皇帝的心腹。
我抿了抿嘴与这位甚是高调的大人一拜,乃是小辈见长辈的礼节:“玄珪见过八舅姥爷。”
皇帝阿叔已为我改名叫玄珪,说是正应我那太太太叔叔的名儿,说是他的名儿本也带了元字,我该去了“元生”二字,给他让道,说是什么避讳,不过我看就是蛮横霸道,无理取闹。
我心不在焉地叹着气,舅姥爷受了我的礼,看了眼天再看了眼我,于是策着我的马往回走,湿漉漉的雨水淋下来,又将我带回了以前做孤儿的心境。
“你发热了。”
一晃神已是到了邺国公府门口,我茫然地被舅姥爷搀下马探着额心,看那肃穆的脸色想必也不甚好,将我带到房中换了身衣,拿过我手里的药便不见了人影。
我迷迷糊糊睡去,与前几次一样,一入梦就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也是叫阿玄。
梦中也是淅沥沥的雨,不知是何人府中,颇阴郁潮湿的房屋,屋檐下的石阶坐着一玄衣女童,手中似乎秉着一块白色的玉。
那玉的形状我仍看不分晓。
“阿父,”那小童扬起小脸,一双幽蓝的目虚虚看我:“你又离魂了。”
这么看着,阿玄大约有些悲伤,含泪捏了捏那玉。
她低垂下脑袋,闷闷嘟囔道:“儿也就只能这时候见到你了……”
是伤心么?
我不觉哪里一揪,蹲下身想要抚摸她的脑袋,却与先前数次一般,依然虚虚穿过。
只得无奈安慰阿玄:“好孩子,你莫哭。”
“阿父?”
那孩子抬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我听到了,我听到了,阿父,是你吗,是你方才与阿玄说话么?”
她能听见我说话了?
我亦是高兴得很,正要与她多说几句,忽心头那根弦一紧,有什么东西把我强制扯离了梦境。
“玄珪。”
面前是男人紧张的面孔,他正揽着我掐我的人中,好半晌回转过来,方看清是为我煎药回来的舅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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