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受过这般委屈,脾气一个上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孤看你是想死。”
我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下巴,幽蓝的眼此时已作深黑:“你若是想死,孤尽早送你一程就是,又何必惹得陛下猜疑,冒着贬官流放的风险来陛下这里告这密,薛长史,这官是要不要做了?”
薛季昶与我不是一路我是知道的,但明面上未曾见他为何事出头过,未成想却是暗地里搜集证据,今日竟趁我不在的时候来皇帝这里告我的密。
如此恶言恶语的威胁他反倒不怯了,梗着脖子扬起我捏着他的下颌,与我横眉冷对道:
“‘孤’?你是什么人,也配称孤道寡?张易之,尔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之徒!你勾结外族私运箭支,图谋造反的证据如今皆在我的手上,我方才已与陛下揭发了你的罪状,看圣上不定你死罪!”
他如此这般斥责着我,微热的午后后背已戒备得汗湿。
呵,终于有胆量敢撕破脸了。
我与那唾沫横飞的薛长史挑了挑眉,瞥了眼他脖子上的汗,心笑着撒了手。
私运箭支的事皇帝当然知道,我与突厥可汗透露我欲挟武皇反周称王的“谋划”,他那人向来瞧不起女人,遂答应私下白供我二十万的箭支,如今打头的两万支被洛州的薛长史拦截,想必那些货已被他私扣在了洛州。
这一次的两万支箭只是探路,下月还有二十万支未到,若让突厥部打草惊蛇,怕那些上好的箭得告吹。
是以我并不如何担心自己安危,倒是担忧这位长史会不会因为妨碍这事被女皇嫌弃。
我上下打量过他,对方惊悚疑虑之下换回平素人前的温和面目:“那便拭目以待。”
人家白送来这些箭,少也能省下五六万贯的钱,不知这位薛长史的命值不值这些钱呢?
对方发白的脸色下我嗤了声,转身回了长生殿。
女皇果然在抱怨自家臣下险些给自己添了乱,八弟则乖巧地窝在她怀里吃着蜜饯听她嘀咕,两卷嫩髻上的银铛叮铃作响,很是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
“陛下不该放他走,”我泰然落座,凝目沉思道:“这位薛长史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今日是向您告密,明日便会闹到明面上去,届时更不好收场。不若寻个理由将人暂押太和司看管,待事后放了他就是。”
其实这箭支只是引子,两万支也罢二十万支也罢,左右数百万钱而已,我只是想看看有谁欲借此事对我不利。
太和已司闲置太久了。
我盘算着此次能牵扯出几个官,女皇亦反应过来,连忙下令道:“快去把那小子收入太和司,给我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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