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人的猜测截然相反,比起与我暧昧的皇后,皇帝才是先将我当男宠使唤的那个。
麟德二年帝后泰山封禅后我便已治病为由诏入京师授了官,因懂些逗弄人的术法而常常侍奉御侧,后来又因懂些医术日渐受皇帝看重,方入了皇后的眼。
仪表是我最为微不足道的长处,我擅长的除过医术,道术,文学……还懂些治政的道理,皇后之所以亲近于我,也是因为这方面有求于我。
皆因皇帝陛下虽则看上去温和大度,其实内里并不是爱听劝谏的人,他私下脾气怪异且固执,气量更是小之又小,任性起来谁的话也不听,简而言之就是很难相处。
如是说若非他身体差实在难以掌政,估摸就是现下权势煊赫的皇后也得吃些苦头。
我可是远在民间都听过他当年换掉先皇后闹的那场风波,一个两个皇后算什么,若他有那精力,怕是能再换个三四五六个来。
只可惜一切都在他上次废皇后的风波中没了可能,随着他日渐病重,已经很难有掌控权力的能力了。
他于此很郁结,总想着收回那些本属于自己的权力,是以看上了我这颗棋子。
不过对一个信鬼神的人而言,即便有时对我有些防备,我的谏言他却也不敢不听取一二,是以时日长了,我和皇帝即便有男宠之实,还与皇后暧昧不清,但诸同僚看在我代他们传话的份儿上,明面上还是很赞赏我的本事的。
“至于背地里,”我盘着他前日送给我佛珠叫苦不迭:“臣不晓得他们如何作想,但臣想辞官。您让臣应付皇后,可眼下她都已十岁了,臣怕以后没有您的庇护,事情只会闹得越大,您知道的,我并不是不在意她。”
那个“她”,便是我和皇后一夜风流后结的果——眼下的太平公主。
我对于那种事是很耻辱的。他们夫妻俩的龌龊,凭甚要拉上我个局外人?鬼鬼祟祟地勾搭也罢,还威逼利诱要我不择手段地接近皇后,包括用色相和身体……我并不想当两头吃的和士开,可对于这个孩子,当皇帝告知我这个孩子是我和皇后的血脉时,我已入了局,这个孩子是束缚我的枷锁,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必须听皇帝的话,不然后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太难了,我只是个追求不大有点爱好的小官哪!
我惴惴地思索着此请的可能性,听到病榻上的人轻轻一叹:
“你其实很不错,本不该卷进来的,可惜……”
皇帝的前半句声音很轻,后半句更是打了住,那双浑浊的目幽幽看过我,明亮的日头树下的嘴角弯了弯,继续安静阖目。
我没从他的神情里探出人类该有的情绪。
也探不出是否为对于玩物竟敢提出质疑的冷笑。
只是皇帝如何作想到底与我无关,我晓得他这次又是拒绝了我的请求,遂只好暗自认命,如往常那般继续为他揉脑袋——
却忽然被人一把捉住了腕子。
皇帝捉住我腕上的木患子细细摸索着,那双半失明的眼睛对着我的脸蛋端详起来。
终究没看出来什么。
握着我腕子的手忽然生了很大的气力,我被生拉硬拽着贴近他的脸:
“这珠子很适合你。”
这这这不会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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