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冲冲地吩咐手下将奴隶一一搬上马,带着人一溜烟没了踪影。
不就少干些磨粉抄书打猎尝药压伤员之类的杂事嘛,至于这么开心么?
方才的热闹转瞬恢复安静,我冲着远处的空气不解摇头,展开方才我的一个“朋友”替家里捎带来的信:
“数月不见,兄可安好?我思汝甚,渐成心病……梧桐叶黄,宫苑寂寥,冷雨催泪,寒风环伺,夜深梦厄,难解心结,神乏体倦,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揽镜自照,观之神貌单薄,大不似从前,不觉心悲……”
是六弟逐渐熟稔的行楷。信里哀哀怨怨地书了近乎五百的文,末尾则是我曾经作的出塞曲:“一春莺度曲,八月雁成行。谁堪坐秋思,罗袖拂空床。”
我辨别过纸上淡淡的药香,依稀是党参和黄芪的味道。
……
六弟病了。
寻常之事也罢,可唯独六弟生病这事非同小可,他这人几乎不得病,可一得就是了不得的大病,七年前差点因为胃疾一命呜呼,今岁从初秋便传来他病了的消息,再加上这次的来信,约摸都有一月了。
一月,加上我赶路的月余,都有两月了。
我自听到六弟病重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他,默啜只好以和亲的名义让我带突厥公主和同俄入朝,我与杨我支交代好事务后便先队伍一步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神都,方入府便碰到我那忧心忡忡的继父大人下车,身后的仆从还抱了个夸张的金丝楠木镶金的木匣,不知道里头又装了什么宝贝物什。
“您是……五郎?”
武迥秀看到我惊了一惊,不晓得是欢喜还是什么,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那仆从手里的木匣打开,掰了一块里头的物什递给了我:“此参陛下所赐,你快与昌宗服下罢。”
莫非病重到如此地步?
我方舒下来的心咯噔一跳,转身跑去厢房。
还未踏进后院大门我便听到“我儿”“我儿”的妇人哭声,还有医士啰里啰嗦的祝祷,烟熏火燎的浓浓的艾草味儿,不用想也是我那病急乱投医的母亲的手笔。
大姊和二姊拉着两位姐夫在门外唉声叹气,七弟在愣愣地发着呆,看到我与身后追我的武迥秀神色如出一辙:“五郎?”
虽说我们兄弟姊妹情义深厚,但我今日实在没心情寒暄,只勉强压下慌乱胡乱点了点头:“我听闻六弟不好提早回来,他怎么样了?”
众人还未与我解释,房里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乍地惊叫一声:
“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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