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帮我上好了药,现下仍替我打抱不平:“她倒是愧疚了,你可是受了罪,你看看你这胳膊,都五天了,还肿这么高。”
“没什么。”
我摇摇头掩上胳膊处斑驳的伤痕,心下没怎么在意,继续忙着我的公务。
身侧只好安静下来,默默替我整理起了文书。
前日的那场意外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尴尬。
妇人吵架也会动手动脚,而我家母亲大人激动起来尤甚。
谁料到我好生生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两世为人从未那般狼狈:被一妇人推下半人高的台,一股脑栽进花丛,胳膊扎了满胳膊的刺儿,想想都让人郁闷。
而追究罪魁祸首,却是两根年久失修的旧栏杆。
当然还有我那因为闯了祸,心虚得再不敢吱声的母亲。
我蹙眉覆住被蔷薇花刺伤,肿了整整五日都没怎么消下去的胳膊,除过得一个“以后离发怒的女人远些”的教训,总而言之还是十分庆幸的。
还好伤的是不常用的右胳膊,不然家务事闹得人尽皆知不说,若因此耽误朝政大事,便让我这个新上任的大冢宰太没脸面了。
人活一口气,脸面为最大,人死了,也得死得有尊严。
宇文护被诛,朝廷照旧给了他体面的丧礼;此事压了下来,那些个人精自然猜得其中内情,眼见既成事实,只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此前布置在太师府里的十二军换了下去,未生得半分乱子。
而如今我做我的大冢宰,五弟做我的辅助,半月以来接手的诸事务已渐渐步入正轨,一切在变,一切又似乎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我思索间胡三已挪到我跟前。
他安安静静地瞅了我半晌,唉叹一声。
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颇为落寞地拉着我的袖嘀咕道:“祢罗突,我最近看着您越发老成,都不见从前的样子了。”
孝伯也曾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
我看着身旁年轻十来岁的少年装模作样地拉下脸:
“你也已十七,不小了。”
上辈子的事没办法与他道明,我只作温和一笑:
“我自然不能是以前的自己,不然如何处置大事呢?胡三,你是我的亲信,日后府里内外事务繁多,我都需要你的帮助,我交代你的事务你也应当学着一些,你明白了吗?”
胡三小鸡啄米地点着脑袋个不停:“……哦,哦,明白了,我都明白。”
我正与胡三叮咛着话,外头却报于谨来了。
李弼、赵贵、独孤信等人或被杀或过世,侯莫陈崇、贺兰祥年老,眼下唯剩于谨和宇文贵等人还能支持,我近来也正是得了他们几位的扶助,方使得朝野些微的动荡稳固下来。
我之所以敢除宇文护,便是因为这些都在我的计算之内。
当然他们也很满意我,近来与我在国事上有所交流,皆道我心机深厚,智力非凡,且若是上位不仅不会听皇帝的,皇帝还得听我的,比那位连番对皇帝动手,行迹已然有些可疑的宇文护更为好用些。
好虽好,我这人却唯有一个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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