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说当官就是吃苦,若连这点苦也吃不下来,便是不适合当官。他这人又从来都是带头吃苦,吃了苦还笑着说不苦的那种,是以众人只能嘴上嘀咕两句,心下却对他毫无办法。
颇学了些当年隋文帝的作风。
阿兄说这干旱也就是这一两年,以后就好多了,要为这点事就迁都,那谁来守关中呢?当年形势危急方不得不带百姓去襄樊暂避锋芒,现在避什么?再者洛阳那边被毁得厉害,如今还在那晾着,当下百姓正休养生息各忙各的,哪有闲功夫给他们建什么新都修建皇城?
是以相较而言,安抚人心镇守关中反而成了最为稳妥的处置。
阿兄耐心地与诸臣讲着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的道理,我则噼噼啪啪地在后头报着账,一通无情地批驳下来,终于断了他们遥不可及的念想:
“是以就算要建两都,恐怕少也是七八年后的事了,眼下国事艰难,卿需懂得体谅二三。”
小朝会罢雨仍是淅沥沥不停,诸臣们浮动的心安定下来,不议论也不争执了,皆各自派人吩咐着家里人拿器皿接雨,打算着回家后洗一场痛快澡。
我很不平地跟在阿兄后头,小声嘀咕道:“臣观明主都是待自己严格,待臣下也严格的,昔日周武帝和隋文帝都是循规蹈矩严守法度之人,阿兄待下太过宽仁反而会惯坏他们,我以为是不妥当的。”
要我说阿兄千好万好,就是性子太和气了,是个人都以为他好说话而质疑他的决定,若非我虎视眈眈地在身旁站着,指不定有哪个蹦哒出来敢和阿兄大声说话呢。
是了,近八尺的我虽然相貌不威严反倒有些可爱,但这满身散发的气质可遮掩不下来,就这么比寻常卫士高一个头、壮好几圈的身板镇在阿兄身旁,还真没人再敢与我俩大声说话。
尤其是我面色不佳的时候。
阿兄素来与我要好难能察觉此中微妙,只本能地喜欢将我带在身边,大约打心底也是有些喜欢这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他不懂,我最是喜欢这种心平气和与人好生说话的感觉。
阿兄忽然站定,与前几次劝谏不同,此时甚以为然地点点头:“经过此事,我方以为阿弟说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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