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七十一

　　（七十一）

　　要李秋水说，野花就该有野花的样子。

　　你把野蛮生长的野花放在了室内，用养名贵花草的手段去照看它，本就不对。

　　大自然讲究适者生存，本该自小适应各种恶劣环境，顽强生长的野花，经过人为的干预之后，听还拥有原来的那种生命力吗？

　　叫她说是没有了的，不过这话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毕竟这几株花的本身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叶轻眉随手撒下的种子，那它对陈萍萍、对那些还记得她的人而言就是特殊的。

　　*

　　范闲还没出发去北齐，“失踪”已久的费介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范闲身边那些人都给放倒，然后和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当年陈萍萍千里奔袭生擒肖恩的故事，结论是范闲不能出使北齐，所以他腰范闲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京都。

　　范闲虽然听完了故事，也充分了解到了肖恩对陈萍萍和费介的恨，明白自己和此二人的关系会成为肖恩处置而后快的存在，但他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老师，我不能走。”

　　“你怎么就是个死心眼儿呢？我知道你是为了让陛下解除婚约，可这婚约你不去履行也没人能压着你去，等离开京都过后你想和这丫头过什么日子也没人管得着，干什么急非得去在意那没用的婚约呢？”

　　“那不一样，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我不能让秋水因为我而被人戳脊梁骨。”他一个受21世纪现代教育的青年，自然说不上什么封建。

　　但不管是在21世纪还是现在，喜欢一个人都不应该用“私奔”来解决一些阻拦的外部因素。

　　何况他其实很清楚，在这个古代背景下，若他真的逃了意味着什么。

　　“老师，我不会走的，你不要再说了。”

　　“而且事情未必就没有转机，谁说出使北齐就一定是死路一条的？我偏不信这个邪，对吧秋水？”

　　李秋水：“……”

　　她不是正吃瓜的吗，怎么突然叫她，吓了她一跳。

　　但面上她还是一脸淡定的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宫里那位干的那许多事儿且不去论对错，但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范闲迷茫我看着她，“什么话？”

　　“肖恩已经老了，而言冰云还年轻，用一个块入土的糟老头子，换一个风华正茂且材质卓绝，还对庆国忠心耿耿的未来栋梁有功之臣，乃是一件绝不会亏本的事。”

　　“庆国难道除了一个陈萍萍便没有其他人了吗？你们能抓肖恩一次，自然我们就能抓他第二次，何况谁说我们放他回去，他就能真正的回去？”

　　“庆国有皇子争储、党派斗争、长公主虎视眈眈不肯罢休，难道北齐便是铁板一块了吗？”

　　“谁又说的准，这危机不能成为我们破局的转机呢？”

　　有那么一瞬间，费介是真的产生了一种“我老了”的感觉，不仅是年龄上的老了，也是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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