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过来时一路插科打诨,青棠紧张的情绪本是没有了的,此刻却又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看向远处的大门,这里也叫云居阁。
都说近乡情怯,李相夷也是如此,随着一步一步走进,他的步子是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不远处驻足不前。
青棠没催他,但也不想陪他当木头桩子,结果她才刚上前两步,前方便突然从四面八方射来暗箭,青棠吓了一跳,旋身一转退到了李相夷身边。
里面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谁人擅闯我云居阁?老婆子已立了誓,此生不出山门,不见外人。”
“……”青棠看向李相夷:“有机关你不告诉我?”
李相夷摸摸鼻梁:“想叫你的,没来得及。”
她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李相夷抬手摸摸她的头,浅浅的叹了口气,道:“师娘,不孝徒李相夷求见。”
大门“嘭”的一声打开,从里走出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妇人,青棠方才还很勇,结果一看有人出来,瞬间躲他身后去了。
李相夷心里复杂难言的情绪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恰好芩婆出声询问:“相夷,何在?”
他因碧茶之毒而容貌大变,师娘听得出他的声音,却不认得他这张脸了。
“师娘,我在这里。”
“真的是相夷的声音!相夷,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青棠突然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头来:“您不要怪他才来看您,十年前他和金鸳盟东海决战,身受重伤差点就没有撑下来,浑浑噩噩的养了好几年才清醒过来的。”
“他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才不敢来见您的,您别怪他。”
芩婆这回是结结实实愣住了,她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相夷身上,倒是真没有发现他身后还躲着一个人。
看青棠扒着他手臂的模样,又实在亲密,说的话也毫不见外,她心里有个猜测,只是看着李相夷等他的解释。
然后李相夷就侧了侧身体,牵着青棠的手把她带到身前来:“师娘,这是青棠,我的妻子。”
他亲昵的刮了下有些拘谨的青棠的鼻子:“都说丑媳妇儿怕见公婆,阿棠长这么好看,不用怕的。”
骗鬼呢!
这是丑不丑的问题吗?
芩婆本还有些严肃的脸,一瞬间就笑开了,她把青棠从李相夷手里“抢”过来,怎么看怎么喜欢,拉着他就往里面走。
“好姑娘,别听他胡说,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咱们不搭理他。”
李相夷张了张嘴,看着大门在他眼前缓缓关上,多少是有些不可置信:“师娘,我还在外面呢!”
芩婆头也没回:“怎么?你也是第一次来,需要老婆子亲自接你进来?还不赶紧进来。”
青棠没忍住笑出了声,下一刻便又觉得不太好,她偷偷看芩婆,却见她满脸笑意。
“笑了就好,我这儿没那些规矩,你自在一些不用拘谨。”
刚从门缝里挤进来的李相夷,格外做作的叹了口气:“你看,我就跟你说不用担心吧!你一来啊!师娘眼里都看不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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