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着小范大人离开,脆脆将人送走后刚要回去和小姐复命,未曾想一声清润的姑娘传来。
脆脆疑惑的一骨碌转过头,入眼的便是那一袭温润白衣,再仰起头,是知礼读书公子的模样。
她不确定道,“公子是要找人?”
没想到看上去这般温润的公子竟也会流连这样的烟花之地,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了去了,尤其是在醉仙居更是多见。
这么想来,脆脆便也不奇怪了。
“姑娘可认得司姑娘?”
言冰云安静的望着她,方才他不曾露面,直到见着范闲离开,他才不知不觉走到了脆脆的面前。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却总觉得,至少得再见她一面。
或许下一面,她就已经是范闲的妻。
从此,他便不能再唤她理理姑娘,而是——
范夫人。
见脆脆一一脸懵怔,言冰云脸上也并未有任何不耐之色,只微微提醒道,“姑娘?”
脆脆红了脸,“好······好的。”
“不过我得先去问问姑娘,若是公子能等,便在此处安坐片刻。”
言冰云眼眸黯了黯,低不可闻的声音落在了脆脆已急急忙忙离开而遗漏的偏仄处,如同他无人知晓的心事。
湿漉无望。
“我能等。”
再一次听到言冰云的名字的时候,虞橙有那么片刻的恍神。
“请他进来吧。”
可过了半晌,却不见任何动静。
虞橙侧眼望去,却听脆脆怯生生道,“言公子他,好像是说·····怕唐突了您。”
“理理姑娘。
恰好声音此刻响起,虞橙欲要开口请他进来的声音止住,听他温声说话。
“许久不见,理理姑娘过得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
听少女嗓音柔软,言冰云心微微一涩,原本要说的话竟堵在喉间,发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时候,应该要说恭喜的话了。
可他说不出来。
喉间里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被岩浆炙烤过一般,灼烧着他的舌头,让他发不出有关于任何一个希望她和范闲幸福的音节。
可若是不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止于喉间,滚烫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什么端庄守礼的贵公子,不过也是一个觊觎他人之妇的卑劣小人罢了。
“言公子既然邀理理相见,那又为何止步于门前不进?莫不是经此一见得知理理出于醉仙居,看不起理理了?”
隔着一层看不清脸的纱门,他看不见她表情,只能通过她的语调判断此刻喜怒。
偏偏她今日嗓音冷淡,甚至有些疏离意味,言冰云下意识慌了神,“并非是在下看不起姑娘,只是······只是。”
他顿了顿,将喉间苦涩咽下,“只是理理姑娘不日便要与范大人成婚,贸然相见,实在不妥。”
却也不是他真正心中所想。
相比于在醉仙居,他更愿在任何一个地方与她再见一面。
绝非是因为看不起她的身世,只是,他不想被她视作为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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