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2-1)

“最后，这其实是我想在告别时再给您的一个惊喜。”

卡尔斯突然抬头望他，大眼睛明亮的好像能将世界都照亮，好比正午的阳光，炽热的把人几近冰冷的心都暖起来。

他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忽然道：“是吗？”

那两个字让少女愣了一下，她微微低垂脑袋，靓丽柔软的金发即刻落下，随着这般动作遮住了她的脸颊。这一瞬，没人能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呼……”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眼眸直直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仿佛只要看得够久，就能洞察人心，直到夕阳落下，直到明月升起。

只可惜，她一点也看不懂教父大人，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只为看懂一个人。

“你果然还是不适合说谎啊。”男人背靠到椅子上，淡淡道。

“下意识不去看别人的眼睛，躲避别人的目光。你是在害怕别人的笑吗？毕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嘛，或许，你真的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吧，他们总这么说。”

“怜悯众生，对吗？”

卡尔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她好像不爱说话，又好像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往蛋糕里下药，谁教你的？你以前不是很讨厌这些小手段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杀我，不，不对，你完全可以换个法子，你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你变了。”

男人每一句话都一击致命，一针见血。她却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反驳，没有辩解，整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唉，我可悲的孩子，听我说。”

“你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杀了我，但不是现在，耐心等待，时机总会到来。”

听到这话，少女无神的眸子终于真正看向了他。那双金瞳天生就是无比纯粹的，好像所有童话都藏在里面。

她张了张口，像是在犹豫，可最后出口的话却如此决然，大概是因为……

她真的已经累了吧。

“我知道，现在也到我离开的时间了，还有，以后别说什么我是天使之类的话了，我不是，永远都不。”

话音落下，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眼睛轻轻阖上，算是无声的默许。

她离开了，留下了一杯没动过的茶，一块快要塌下来了的蛋糕。

……

“咦？怎么没声了，我刚刚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吗？”一个南瓜慢悠悠飞来，向一直趴在门上的南瓜灯问道。

南瓜先生一时有些语塞。

砰！

门被推开，刚出来的卡尔斯眯了眯眼。心道，奇怪，刚刚怎么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算了，不管了。

“嘎嘎嘎……嘎嘎嘎……救命。”

她抬脚正要走，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听着听着，她脸默默瘫了，转过脑袋，望向被推开的门后。

南瓜先生变成了南瓜贴纸先生。

她思考着要不要去扶一下，但一想到刚刚是它把蛋糕送来，卡尔斯就觉得手疼。才被南瓜坑的公主殿下不想伸手。

还好这种局面没僵持太久，另一个南瓜飞过来，把南瓜先生解救了下来。

见有人扶，她便没再留，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走着。按理说，她该立刻离开这里，然后回到她那个孤独的宫殿。

但她没这么做，只是神使鬼差的走了许久。

如同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平静又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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