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I
母亲常提起她三十几岁就有白发的事,听人家说,网上有一种叫“泡泡染”的东西,染染头发就变黑了,她磨了我两天,让我在网上帮她购一瓶,我下单了,隔一天她就问我,“你给我买的染发膏到了没有?”
我颇有些不耐烦“快到了,快到了”。
染发的那天,我在午休,她调好了染发膏,在门外叫道,“起了没有,快起来,帮我染头发。”
我在床上拖了许久,才不耐烦地出来,“吵死了,我午休都没休息好,才刚睡着,就被你叫醒了。”
她没再说话,就这样看着我,我随即收起了脾气,“来,来,来,我给你染。”
刚开始时我用手给她上色,她不满地说道,“那有把梳子,你一点一点地上,用梳子给梳一下,我以前去理发店染发的时候,他们都是那样做的,要是没染好,白发没盖全,我出去可丢人了。”
我用了那梳子染了几下,便有些生气,“我用不来那东西,反而不利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理发师,我要是能染得像他们那样的话,那我改行当理发师得了,就这样吧,你就相信我,我慢慢地来,会给你染好的。”
她不满道:“就是不相信你了,前年你给我染那个,白头发是没盖住,反而一块红,一块黑的,走出去都惹人笑话。”
我笑了笑,“好,好,好,我给你仔仔细细地染,我性子慢,你又不是不晓得。”
头发染好了,效果还不错,我邀功似的夸奖道,“这个颜色好适合你啊,年轻了一大截呢,漂亮的老妈!哈哈哈!……”
自从母亲的白头发被盖住以后,我就再也没看到她扒着头发照镜子,忧心忡忡的模样了。
Part Ⅱ
家里常常会断水,只要有一天水停了,母亲就开始唠叨,“今天水停了,省着点用,洗脸水别乱倒,统统把它倒进大盆里去,好留着冲厕所。”
当我要洗澡的时候,她也总会问“你不是昨天才洗澡的么,等过两天又洗。”
我总会反驳道,“哪有,前天洗得了,你看看我这头发,还能见人麽?”然后,我总会光明正大地拿上我要换洗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去洗澡。
每次假期回家,我在家里的地位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刚回家时,母亲总会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而当我闲在家几天后,母亲就开始了各种各样的数落。
母亲每次倒垃圾的时候总会责骂道,“你用纸也太浪费了,我才买了不到一星期的纸,你就给用剩这点儿了,你是当饭吃了?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米柴盐贵呐,等以后你自个儿过日子了,你才知道难嘞”然后总会瞅上我两眼。
当然我也不示弱,也总会给瞅回去,甚至怼回道,“又不是我独自个儿用”!
母亲一直包揽着做饭的活计,饭后洗碗当然就成了我的任务。每次吃完饭,母亲总怕我逃跑似的,在我要跨出厨房之前,她总会命令道,“洗碗!”
我常常有些生气的回瞪道,“我又没说我不洗,我去喝点水就来洗了,你老是跟我说洗碗,就怕我不洗似的,我听着好烦的,既然我说过我洗,那么我就肯定会洗的,你放心好了。”
母亲生气了,“你不会好好地应我,人家有女儿的都是女儿洗碗,你也算清闲了,前几年都没怎么洗过,只是今年才开始洗了些,我也就趁着这两年享享清福罢了,要是再过几年,等你工作了,怕是回来一趟保不准就走了,到时候还得我服侍你嘞!”
我笑了笑,默不应声。
Part Ⅲ
母亲爱美,四十四岁的皮肤也是白皙细腻的。
我时常在她面前打趣道:“你说我咋就不遗传一下你的白皮呢,反而遗传了我爸那黑皮,都说一白遮百丑,我觉得我好丑啊,真是又黑又丑!”
母亲笑了,“我跟你爸都不是什么丑人,你又怎么会丑呢,不过好看的话你倒也说不上”。
我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不再与母亲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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