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那段被她遗忘的,生命中最绚烂的一个篇章。
第一次遇到张泽禹的时候,他的怀里抱着一沓画稿,视线被他的目光掠夺,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炭笔描摹的图画,是梵高的《向日葵》,她最喜欢的花,和最喜欢的画。
他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向日葵,再也不是欲盖弥彰的落款标志。
室内良久的沉寂让左航感到一阵焦躁不安,只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门缝溢出,眉头蹙起时连着心脏也跟着收紧了。
左航:“怎么了?”
阮时宜:“没、没事,有点饿,可以帮我带点吃的来吗?”
左航:“…好”
左航默了一瞬便沉声应下了,仿佛出现了错觉,转身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一阵男声。
熟悉又陌生。
汗水将身下的床褥浸湿,凌乱的衣衫挂在两人身上,湿黏的贴着肌肤,格外难受。
紊乱又急促的呼吸声交叠,震得她鼓膜发麻,指尖几近痉挛,随着她的喘息无意识地蜷缩收紧着。
太荒唐了,有一种一觉睡醒要和最讨厌的人结婚了的感觉。
温热覆上脸颊,被滋养过的身体格外敏感,他掌心湿黏的汗蹭得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张泽禹:“累吗?”
肚子里依旧是热的,烧烫得厉害,阮时宜下意识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恢复记忆的时间点并不是很好,阮时宜现在的处境格外糟糕,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泽禹。
她都做了什么?和张泽禹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却和左航化干戈为玉帛了。
阮时宜:“我不想结婚…”
清冽的嗓音带着些沙哑,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张泽禹略显无措地握住了她的手,脑子有些麻。
张泽禹:“哭什么…”
太难堪了,以至于阮时宜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恢复记忆了。
人在海上,怎么跑?
换句话说,她跑得掉吗?
张泽禹:“你前段时间还不是这么说的”
张泽禹:“不是很乐意和左航结婚吗?”
眼皮猛跳了两下,即便是闻到了他话语里的酸味,阮时宜还是抬腿给了他一脚。
阮时宜:“你烦不烦…”
没等她揪着张泽禹的衣服泄愤,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率先从门口传来,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阮时宜:“起来”
扯过一旁的外套慌乱披在了身上,阮时宜焦躁地抓了把头发,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淫靡不堪,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盘旋。
张泽禹:“起来去哪儿?”
张泽禹撑着脸侧躺着,骨节泛红的手随意垂搭在腿上,眼中的餍足还未消散,灼热的视线在她水润的脸颊上流转。
该说不说,张泽禹确实适合做男模,他真是惯会勾引人的。
阮时宜:“躲起来”
见他躺着不动,阮时宜不耐地上手去拉他,裤子都没提上就被塞进了一旁的桌子下。
总之,不能让左航看到他。
随意整理了身上的衣服,阮时宜强挤出一个笑容打开了门。
阮时宜:“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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