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这场来势汹汹的胃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席卷了他本就并不强健的体质。接连两天,他都显得异常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渝陶没有过多打扰,只是定时送去清淡的餐食和温水,确认他按时服药。
她注意到,那个深蓝色的绒布盒子,始终放在他的床头柜上,触手可及。有一次她送粥进去时,他甚至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那个盒子,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触碰,然后才仿佛惊醒般收回手,闭眼假寐。
渝陶只当未见。
第三天,江屿的高烧终于退了,胃痛也缓和了许多。 下午,渝陶正在书房整理稿纸,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她回头,看到江屿站在门口。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色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但那双黑眸却比前几天清亮了许多,像是被雨水洗刷过的夜空。
“姐姐,”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不再虚弱,“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他的道谢很正式,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克制,但眼神里却比以往多了些真切的东西。
“感觉好些了吗?”渝陶放下手中的东西,微笑着问。
“嗯。”他点了点头,目光在书房里扫过,最后停留在窗边风铃下那个轻轻晃动的平安结上,眼神微动。
“进来坐吧,刚好阳光不错。”渝陶指了指窗边的软榻。
江屿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他没有坐在软榻上,而是选择了旁边一把样式简洁的木椅,坐姿依旧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冷硬。
sugar原本蜷在渝陶的脚边,此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江屿脚边,仰头看着他。
江屿身体又是一僵。他看着脚边这只通体漆黑、眼如蓝宝石的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渝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过了几秒,江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有些笨拙地弯下腰,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sugar的头顶。sugar非但没有躲开,反而主动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江屿的手指停顿在空中,似乎被这柔软的触感和猫咪毫无保留的亲昵震住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是茫然的无措,随即,那紧绷的嘴角,几不可查地软化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个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渝陶的眼睛。她心里微微一动,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它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渝陶轻声说,语气带着鼓励。
江屿收回手,指尖微微蜷缩,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还停留在蹭着他裤脚的sugar身上。
“你手腕上这个,”渝陶状似无意地提起,目光落在他左手腕那根深色手绳上,“和平安结的编法好像是一样的?”
江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他下意识地用右手覆住了那根手绳,这是一个明显的防御姿态。他垂下眼睫,沉默了良久,久到渝陶以为他不会回答,正准备自然地转移话题时,他却开口了。
“……是我母亲编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压抑的、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的空洞,“平安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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