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第22章 雪落时的留白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窗外就飘起了细碎的雪。

宋知遇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越过窗玻璃，看着那些白色的絮状物在路灯下旋转、坠落，渐渐给光秃秃的树枝裹上一层薄糖霜。付听白坐在她斜后方，笔尖还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似乎在演算最后一道物理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喧闹散去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李沐阳从后门走进来，羽绒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雪粒，他径直走到宋知遇桌前，把一杯温热的珍珠奶茶放在她手边：“刚买的，三分糖，你以前喜欢的口味。”

宋知遇抬头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却没像从前那样觉得暖意蔓延，只轻声道：“谢谢，但我现在不怎么喝奶茶了。”她把奶茶往旁边推了推，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距离感，“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用再这样照顾我。”

李沐阳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勉强笑了笑：“我知道，就是刚才路过奶茶店，下意识就买了。雪下得越来越大，路滑，我送你回家吧，放心，就当是普通同学帮忙。”

她刚想开口拒绝，身后突然传来笔帽合上的清脆声响。付听白站起身，黑色的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衬衫，他走到两人身边，目光落在宋知遇脸上，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我送她，你先回去吧。”

李沐阳的眼神顿了顿，看向付听白，又转头看向宋知遇，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终究是松了手：“那好吧，路上小心。”他拿起那杯没被碰过的奶茶，转身时，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雪粒落在他肩头，像一层化不开的沉郁。

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雪已经下得有些密了，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宋知遇裹紧了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睫毛上偶尔会沾到细小的雪粒，像撒了一层碎钻，却没了刚才面对李沐阳时的拘谨。

付听白走在她右手边，脚步迈得不大，始终与她保持着半臂的距离，却恰好能在她差点踩到冰面时，伸手扶了她一把。他没怎么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手套，递到她面前：“戴上，手会冻僵。”

宋知遇愣了愣，看着那双黑色的针织手套，上面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没推辞，接过戴上，指尖瞬间被暖意包裹。“谢谢，”她轻声说，目光落在前方的雪地上，“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你本就不必勉强自己。”付听白的声音低沉，落在雪夜里格外清晰，“不喜欢的事，不用迁就。”

路过街角的老槐树时，宋知遇突然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树枝上堆积的白雪，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像不像童话里的树？”从前和李沐阳路过这里时，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时的心境，早已随着分手的结局烟消云散。

付听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雪花落在他的发梢，衬得他眉眼愈发清俊。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悄悄按下了快门——照片里，女孩仰头望着树枝，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着光的眼睛，雪花在她身边轻轻飘落，安静又美好。

宋知遇转头时，恰好看到他收起手机的动作，脸颊微微泛红：“你在拍照吗？”

“嗯，”他没有隐瞒，反而把手机递给她看，“拍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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