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宗的钟声,在阴沉的云海中回荡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里,宗门上下悬起素白幡旗,练功场暂停了所有切磋演练,药舍的丹炉也收敛了往日的炽热,连山间的风都变得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位沉睡的老宗主。凌虚子一生淡泊,临终前特意叮嘱后事从简,不必大办,只求归葬于宗门后山的青松岭,与历代先祖为伴。
泠流与长老们商议后,遵循遗愿,只在议事厅设了简易的灵堂。灵堂中央,凌虚子的灵柩静静停放,上面覆盖着剑仙宗的宗门大旗,灵前摆着瓜果灵香,两侧站着轮流守灵的长老与核心弟子。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四方的吊唁,只有偶尔响起的低低啜泣声,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宁静的哀伤。
陆云峰虽非剑仙宗弟子,却感念凌虚子生前的照拂与信任,每日都会专程从望海城赶来,在灵堂守上一个时辰。他依旧身着那袭青衣道袍,肩头的金翎也收敛了往日的活泼,乖乖地趴在他肩头,脑袋埋在翅膀里,偶尔抬起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像是在哀悼。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站在灵柩旁,望着灵堂中央凌虚子的牌位,脑海中闪过往日的种种。当年他初入修仙界,曾因修炼无相骨剑时灵力紊乱而心绪不宁,是凌虚子宗主邀他入宗小住,泡了一壶清茶,只说“剑随心走,心稳则剑稳”,寥寥数语,便点醒了他。如今想来,那位老人温和的眼神与淡然的语气,依旧清晰如昨。
叶楠竺则忙着炼制“安魂丹”,这种丹药能安抚神魂,让逝者走得更加安详。他在药舍守了整整一夜,丹炉内的火焰温和而持久,五种火焰交织着,将灵草的药性发挥到极致。药灵溪在一旁打下手,细心地分拣灵草、控制火候,两人默契十足,没有过多言语,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送别这位可敬的长辈。
红蝠器灵也来了灵堂。她依旧身着红衣,却褪去了往日的凌厉,静静站在角落,红色的瞳孔中没有了冰冷,只有一丝淡淡的肃穆。她没有停留太久,只是对着凌虚子的灵柩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去,红色的裙摆划过地面,没有留下一丝声响,却仿佛带走了一缕无声的哀思。
三日的丧仪很快结束。送葬的队伍没有浩浩荡荡,只有泠流、叶楠竺、药灵溪与几位长老,还有凌虚子生前亲近的几名弟子。陆云峰作为外客,并未加入送葬队伍,只是在青松岭下远远相送,看着灵柩被缓缓抬上山坡,才带着金翎转身离去。凌虚子的墓建在青松之间,没有奢华的墓碑,只有一块简单的青石板,上面刻着“剑仙宗第十九代宗主凌虚子之墓”。
泠流亲手将青石板立好,对着墓碑深深躬身行礼:“宗主,您安息吧。剑仙宗,我会守护好的。”
众人也纷纷行礼,气氛肃穆而宁静。山风吹过青松,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着他们的誓言。
送葬归来,剑仙宗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那份哀伤依旧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泠流作为新任宗主,没有时间沉浸在悲痛中,很快便投入到宗门事务的交接中。
然而,这位潜心研究蛊术多年的新宗主,刚一接触宗门事务,便遇到了不小的“闲愁”。
凌虚子生前打理宗门事务时,向来井井有条,大小事宜都处理得妥妥帖帖。可泠流常年隐居后山炼蛊,对这些繁杂的琐事毫无经验。第一日接手,他便被堆积如山的卷宗弄得头昏脑胀。
“这是各峰弟子的修炼进度汇总,需要您过目签字。”
“这是本月宗门的灵石支出账目,药材采购用了二十万下品灵石,法器修缮用了十五万下品灵石,还请您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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