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VIP病房宽大的窗户洒进来,驱散了些许消毒水的气味。
江渊醒得很早,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身体的疼痛和脑海中反复回放的昨夜画面,让他无法安睡。白汐离开前那句话,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至今未平。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医生或护士,而是白汐。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毛衣,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少了几分平日的妖冶,多了几分干净的少年气。他手里没拿俗气的鲜花果篮,而是提着一个多层保温食盒和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画架与工具箱?
“早。”白汐自然地打招呼,仿佛昨天那个气场冷厉的人不是他。他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里面是熬得软糯喷香的鸡丝粥,几样清淡小菜,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汤,“问了医生,说你适合吃这些。家里厨师做的,味道应该还行。”
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勾起了江渊胃里空荡荡的感觉。他确实饿了,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但他没有动,只是看着白汐熟练地支起画架,摆开颜料和画笔,然后拉过椅子,在离病床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拿起素描本和炭笔。
“你这是做什么?”江渊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比昨天好了些,但依旧沙哑。
“写生。”白汐晃了晃手里的炭笔,笑得人畜无害,“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不能打扰。但我又想在这里陪着你,免得江家那些不长眼的又摸过来。所以,”他指了指画架,“我画我的,你休息你的,互不干扰。当然,模特是你,不收费吧?”
江渊:“……” 他从未见过如此……别出心裁的探病方式。
【宿主,根据数据分析,此行为超出常规探病模式,可能引起目标疑惑甚至反感。】系统谨慎评估。
“你懂什么?”白汐在心里反驳,“这叫创造独处空间,提供情绪价值,同时展现个人才华,多维度吸引。高级撩,懂吗?”
系统:【……】它好像又学到了新知识。
江渊看着白汐真的开始低头在纸上勾勒,神情专注,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跳跃,侧脸线条优美得如同艺术雕塑。他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端起了那碗温度适中的鸡丝粥。
粥的味道很好,温暖妥帖地安抚了空乏的胃。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画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轻缓的呼吸声。这种安静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和。
江渊喝完粥,靠在床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白汐身上。看着他专注作画的样子,很难想象昨晚那个眼神冰冷、气场强大的人是他。
白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正好捕捉到江渊未来得及移开的视线。他弯起眼睛,语气带着点戏谑:“被我帅到了?”
江渊立刻移开目光,垂下眼睫,耳根微热,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白汐低笑一声,也不追问,继续画画。
过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给江渊换药。当护士解开他手臂上的绷带,露出那些狰狞的伤口和淤青时,江渊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这是一种对暴露脆弱的本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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