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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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历册的最后几页画着详细的解剖图,用红笔标着银线在人体内的走向,像张复杂的经络图

最后一页贴着片干枯的绣球花瓣，旁边写着行小字

“银线非毒，是天地之气入体，过则为灾，疏则为福”

楼下突然传来鞠婧祎的惊呼

祁念合上册子跟着包上恩、郑梨年往楼下跑，看见大厅的地板裂开道缝隙，里面涌出银色的雾气，在半空凝成老医生的轮廓

白大褂、裂了缝的眼镜，手里还攥着那把手术刀

刀刃上不再有血，缠着圈银色的藤蔓

“守好这里”

虚影的声音像隔着水传来，他的目光掠过每个人，最终停在李翰飞的方向

“等他醒了，告诉他紫河上游有净化水源”

“那里的水…能洗去银线的戾气”

林涵颂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撞到地板发出闷响也浑然不觉

林涵颂：“您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像是恨不得把自己也弄出些伤口来好与李翰飞同甘共苦

林涵颂：“您早就知道会出事对不对？”

虚影笑了，雾气组成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个释然的弧度

“我吗？”

“一个失败的医者”

“一个…贻误后学的老师”

他说这话时，白大褂的袖子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血管

“当年没能护住该护的人，现在…总算能做点什么了”

银色的雾气开始往墙壁里钻，虚影的轮廓越来越淡，像被晨光晒化的冰

“记住”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每个字都像敲在铁板上

“别让银线爬进心脏”

“一旦被那东西缠住心脉，神仙也难救”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空气里时，整栋楼突然轻轻震颤起来，窗玻璃发出轻微嗡鸣

祁念下意识扑到窗边，看见医院周围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银色的植物从裂缝里疯长出来,叶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顺着铁门的栏杆攀爬,转眼间就织成道半透明的墙

墙外紫河的腥气被彻底隔绝，连变异体远去的低吼都听不见了

鞠婧祎：“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郑梨年：“暂时的”

话落，她了踢脚边的玻璃碎片，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她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许渡：“这老医生…是把自己变成了这栋楼的结界”

沈妄正用听诊器听李翰飞的心跳，突然喊了一下林涵颂

沈妄：“小颂！他睫毛动了！”

话音未落，林涵颂像被烫到般扑过去，手指刚触到李翰飞的脸颊，男人的睫毛就颤得更厉害了，眼尾沁出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的嘴唇动了动，喉咙里溢出沙哑的气音，像被砂纸磨过的弦

李翰飞：“颂颂……”

林涵颂：“我在”

林涵颂把耳朵紧紧贴在他胸口，听着那逐渐有力的心跳声，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砸在他锁骨的疤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指尖在轻轻回握她的手，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祁念将病历册抱在怀里，封皮的绣球花在晨光里泛着微光，与包上恩掌心的金属牌共振

老医生那句“失败”突然有了重量

他或许同意了一开始的计划，却用血肉为他们铺了生路，连净化水源的位置都算好了

包上恩突然将金属牌塞进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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