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听后不自觉地稍微黯然,怎么可能不记得,灵山灵童案子是他和李莲花那个老狐狸的第一次合作。于是他说道:
方多病:自然记得,不过不知道姑姑想问什么?
范如寄倒也爽快,自己扶起了被二人打翻在地的胡凳,自顾自坐下说:
范如寄:实不相瞒,有证据表明前几天那个死者庄某长时间受到灵山派资助,而且像他这样被灵山派资助的学子甚至官员还有很多,我听说当初行凶的正是管家,那你这里可有他的账簿一类的东西。
说到底范如寄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问一问,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把一个凶手的遗物放在身上,但往往事情就是这么出乎人的意料,方多病说:
方多病:姑姑稍等。
说完他就转到书房去了,徒留下笛飞声和范如寄两人,笛飞声看着眼前和曾经救命恩人三分相似的面容,到底是有些踌躇,可是想起李相夷,还是问:
笛飞声:范大姑娘真的没有见过李相夷?灵山派的案子不是百川院瞒下来了,你怎么会知道?
他于武学一道确实是天才,但是论起机变如何是混朝堂的对手,范如寄不疾不徐,
范如寄:朝廷只是规定江湖纠纷由百川院负责审理,刑部依然是天下司寇之所,负责死刑复核,灵山派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刑部堂官如何能不听到风声?
眼看笛飞声还想再问,如寄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范如寄:说来我也一直听信江湖传言,以为金鸳盟盟主必然是个大魔头,直到听闻桂州知州所说的笛家堡之事,才知道什么是大爱无疆,小妹真心觉得家母当年救您,绝对是造福终生。
笛飞声神色微动,显然内心受到了震撼,此时方多病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残破的账簿,感慨道:
方多病:万幸找到了。小姑姑,其实这管家朴二黄是我家小厮旺福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他死后旺福就收拾了一部分遗物,没想到还真有些是近十年来灵山派资助举子进士的名单,喏,这离州通判都是他们的人。
范如寄大喜,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随口问道:
范如寄:你这小厮真是立功了,得好好赏赐一番。
不料方多病听了这话却眼中神色黯淡,道:“姑姑,旺福他已经死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范如寄一怔,一时也想不出安慰的话,她知道这个侄儿其实最是重情重义,只好说了一句“节哀”,然后看时候不早了,想起见伯父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推了,就带着账册告辞了。
方多病:姑姑我没事的,只是就算灵山派资助学子,有着结党营私不法的嫌疑,又和这个举子被杀有什么关系呢?
范如寄:看来你这个百川院刑探还没白当,但刑部有规矩,我不能说太多。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我近期去拜见义母她老人家。
说完长袍一挥,到外头骑马而去。
不料方多病立刻转过头对笛飞声说:
方多病:老笛,我看姑姑要出门,你赶紧跟我去范宅,如霜姑姑是个单纯之人,说不得能套出李莲花的线索。
笛飞声: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多病:我的确不该怀疑范姑姑,可是她刚才太刻意了,反而让我觉得,她一定是有什么藏着。
笛飞声听完忽然嗤笑了一声,看方多病有要炸毛,凉凉说了句,
笛飞声:跟着李相夷那个老狐狸,你果然也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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