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澪咬着牙,没细说养父的事,只含糊道:
贺澪:家里出了急事,急需这笔钱,不然……不然我妈就没命了。
张泽禹:这么严重?
张泽禹皱起眉,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
张泽禹:这确实是大事。
张泽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张泽禹:三十万而已,这张卡没密码,你先拿去用呗。
贺澪愣住了,看着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像看着什么烫手的东西。
贺澪:你……
张泽禹:不用你做什么。
张泽禹打断她,
张泽禹:就当我借你的,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不用利息。
贺澪的心跳得飞快,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三十万,就这么借了?
贫穷果然还是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吗?
贺澪:为什么?
张泽禹:举手之劳而已啰。
张泽禹:不过有个小条件。
贺澪:你说。
张泽禹:这事,别告诉张极,也别让朱志鑫知道。
他看着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张泽禹:他们俩知道了,说不定会添乱。
贺澪怔怔地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很真诚,不像在开玩笑。
贺澪:谢谢你。
她声音发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泽禹笑了笑,重新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
张泽禹:别想那么多了嘛,钱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张泽禹:现在能好好陪我喝杯酒了吗?
贺澪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是错觉吗?这次喝下去的酒,好像没刚才那么辣了。
张泽禹也慢悠悠地喝着酒,视线落在贺澪明显放松下来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手机里,刚收到一条消息,是关于贺澪养父最近那场“意外”输掉的赌局,以及恰好出现的高利贷公司。
【处理得很干净。】
他回复了一个字:好。
在贺澪看不见的地方,张泽禹眼底的算计像潮水般漫开,又被他很好地掩了下去。
张泽禹:对了,张少听着太别扭了。
张泽禹:以后叫我泽禹就行。
/
来到养父那个阴暗潮湿的破房子里时,贺澪把卡拍在桌上,语气冷漠。
贺澪:里面是三十万,刚好够你填窟窿。
贺澪:以后再敢碰赌,我们就彻底断绝关系。
说完,贺澪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塑料打火机反复摩擦的声音,像极了过去无数个让人窒息的夜晚。
日子确实消停了。
她又恢复了每天上班喝酒,下班回家跟左航睡觉的生活,两点一线。
她偶尔会想起张泽禹,想起那天他递卡时的坦然,还有碰杯时的笑意。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自己过惯了看人脸色的日子,突然有人递来善意,反倒像揣了颗定时炸弹。
直到张极回国的消息传来,贺澪才暂时把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了下去。
她猜到他会来找她,可没想到这么快。
包厢里的酒气混着劣质烟味,浑浊的空气堵得贺澪胸口发闷。
对面的老男人眯着眼,手指在她手背腻歪地蹭,嘴里的黄牙泛着光,说话时唾沫星子溅到她脸上。
龙套:(客人)小贺啊,陪哥亲一个,这单小费翻倍。
贺澪猛地抽回手,直犯恶心,脸上却还得挂着僵硬的笑。
贺澪:哥哥,您喝多了。
龙套:(客人)喝多了才敢说心里话啊。
老男人不依不饶,身子往前探,带着酒气的嘴直往她脸上凑,
龙套:(客人)就一下,保证就一下。
她偏头躲开,男人的胡茬擦过她脸颊,刺得皮肤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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