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透七竹房中简单的陈设。范闲在她这里静坐了一夜,而七竹,也就这样无声地陪了他一夜,仿佛一尊守护神祇的玉雕,无需言语,存在本身便是慰藉。
他刚起身,准备回去稍作整理,范若若便急匆匆地寻了过来,脸上带着愤慨与焦急
范若若:哥!鉴查院……鉴查院他们要放了程巨树!”
范闲目光一凝,寒意乍现。
“果然来了!”
既然他们搭好了“腾梓荆已死”的戏台,迫不及待地要唱这出“顾全大局”的戏,那他这个“苦主”,岂有不登台配合的道理?
他压下心中因“放人”而涌起的真实怒意,脸上瞬间切换成符合“丧友之痛”的阴沉与悲愤。他立刻找到王启年,详细打探。
尽管明知腾梓荆未死,但鉴查院、乃至整个朝廷高层对此事的态度,依旧让他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凉。
一条人命,一个护卫的牺牲,在这些大人物眼中,究竟算什么?
鉴查院内,朱格面无表情,将一份兵部急报推到范闲面前。
龙套:范公子,请看。北境诸军已紧急部署,国战一触即发。此战谋划已久,开战时机必须由我方掌控。此时若杀程巨树,北齐必以此为由寻衅,若因此导致战事被动,谁担待得起?
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龙套:况且,程巨树与北齐军中一位实权将领有旧,保下他,对方愿提供北齐军情细报。此乃大利。
范闲听着,胸中怒火翻腾,他强忍着,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范闲:所以,一条人命,我朋友的一条命,就只能换来一场交易,一份情报?
朱格眉头都不皱一下,脱口而出
龙套:死的不过是个护卫而已。应以大局为重。
范闲:护卫而已?
范闲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这次不全是演戏,更多的是为这世间对生命的轻蔑而感到的真切悲愤!
范闲:鉴查院门口那块碑上刻着什么?‘人生而平等’!
范闲:护卫也是人!他也有父母妻儿!他也有活着的权利!
朱格不耐烦地挥挥手
龙套:休要在此纠缠!此事已有决断!传我命令,即日起,纵是范闲手持提司令牌,也绝不允许他将程巨树带离!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范闲看着朱格那冷漠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和失望涌上心头,气得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他指着朱格,声音带着哽咽般的质问
范闲:朱大人如此行事,可能心安?!
说罢,不再多言,愤然转身离去,那背影充满了孤绝与不甘。
刚出鉴查院,靖王世子便迎了上来,代二皇子致歉,言明刺杀绝非二皇子指使。
范闲佯装信了几分,随即提出要求,希望世子能帮忙将程巨树调出杀掉,为“已死”的腾梓荆报仇。
靖王世子面露难色
龙套:范兄,非是我不愿相助。鉴查院独立于六部之外,陛下有严令,皇室中人不得插足。莫说是我,便是太子殿下,也无权过问鉴查院具体事务。
他顿了顿,给出一个世俗的“解决方案”
龙套:依我看,范兄不如多花些银钱,厚恤腾护卫的妻儿,让他家人后半生无忧,也算全了这份情义。
范闲闻言,心底冷笑,面上却带着悲凉反问道
范闲:世子殿下,若换做是您的家人被害,您愿意收多少钱,来了结此事?
靖王世子一时语塞,面露尴尬,无言以对。
范闲彻底明白,在这京都,无人不畏惧鉴查院的权威,想靠权势救人难,想靠权势杀人,同样受阻。他不再寄希望于他人,拿出银钱,让王启年务必查清程巨树离开的具体时间和路线。
回府后,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在焦急等待。
很快,王启年上门,告知他半个时辰后,程巨树将由北门出城,走水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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