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

李忆禾："是关于珀贺的，珀贺他最近发烧感染，已经住院了。医生建议他继续留在医院观察治疗。可是珀贺不愿意呆在医院，坚持出院。我知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叶伊睁开眼时发现枕边放着一张纸条。她伸手拿起那张泛黄的便签纸，指尖触碰到纸张边缘时感受到一丝轻微的电流刺痛。

"昨晚睡得还好吗？记得按时吃药。"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是谁写的。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混合着远处工地的机械轰鸣。叶伊拉开冰箱门，里面整齐摆放着三盒未开封的药片，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显示它们昨天才从药店买来。

手机屏幕亮起，顾珀贺的消息跳了出来："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海浪的声音仿佛穿透屏幕传来，带着咸腥的海风气息。叶伊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想起昨天在医院走廊看到的场景——顾珀贺靠在墙边，输液管里的液体反射着惨白的灯光，而他正对着护士露出那种标志性的笑容："放心吧，下周就能完全康复。"

她慢慢输入回复："好啊，不过我今天要去出版社一趟。"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客厅里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播放起一首老歌，沙哑的女声唱着关于离别的歌词。

电梯下降到一楼时，叶伊看见大堂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顾珀贺穿着浅色风衣，手里拎着两杯咖啡，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他转过头时，阳光恰好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完美角度。

叶伊走出电梯，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顾珀贺转过身来时，手里的咖啡杯轻轻晃动，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一圈圈涟漪。

"就知道你会从这个出口出来。"他递过其中一杯咖啡，塑料杯盖上的小孔冒着丝丝热气，"三分糖，加奶。"

叶伊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手心。她低头啜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药味。"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顾珀贺的笑容僵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维生素片，医生说我这段时间需要补充营养。"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金属表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出版社约的是两点半？现在过去刚好能赶上。"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还残留在鼻腔里，叶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顾珀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比上周更加突出。一阵风吹过，宽松的风衣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

"走吧。"叶伊迈步向前，余光瞥见顾珀贺快步跟上时踉跄了一下。他的右手下意识扶住墙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人行道上的梧桐叶打着旋落下，顾珀贺弯腰捡起一片金黄的叶子。"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在秋天。"他将树叶举到阳光下，叶脉在光线中清晰可见，"你说最喜欢这个季节的萧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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