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静泊在疗养院外的树荫里,引擎的低鸣混着林间虫声,倒有了几分诡秘的安宁。阿宁斜倚在车门上,指尖夹着支烟,烟身没点火,只在指节间转着圈。望见张起灵背着人快步出来,她眉峰微挑,目光先落在那抹绯色上——襦裙沾了些灰,边角还蹭到点泥土,却掩不住料子的考究,再往上看,那姑娘侧脸埋在张起灵肩头,鬓发湿漉漉贴在颊上,像只被雨打湿的雀儿,透着股无辜的软。
黑瞎子紧跟着跳上副驾,拍着车门催:“走了走了,再磨蹭该赶上疗养院的‘夜班’了。”
“她是谁?”阿宁直起身,声音冷静得像淬了冰,目光从李乐嫣身上移到张起灵脸上。他们这次行动踩着点来,目标是疗养院深处的线索,凭空多这么个人,还是穿得像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实在反常。
张起灵弯腰将人轻放在后座,动作算不上柔,却稳当得很。“不知道。”他言简意赅,自己也坐进后座,挨着李乐嫣的一侧,目光落在她蹙着的眉头上。
阿宁凑近车门,借着树影打量。那姑娘小脸泛着病后的苍白,睫毛又密又长,连睡着都抿着唇,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格尔木这地方,埋的秘密比沙子还多,哪有真正“无害”的存在?她收回目光,指尖碾了碾烟蒂,丢在地上:“开车。”
司机刚挂挡,就听身后传来吴邪的嚷嚷:“等等!别跑!”转头一看,那小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手里还攥着台录像机,正跌跌撞撞追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T恤后背全汗透了,贴在身上显出单薄的轮廓。
阿宁看着他那急吼吼的样子,嘴角勾起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等车开出十来米,才懒懒道:“慢点吧。”
刹车刚轻踩下去,张起灵已经推开了后座车门。吴邪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噌”地钻进来,一屁股砸在座位上,胸口起伏得像风箱,头发汗湿了贴在额角,喘着气瞪向副驾:“阿宁?你怎么在这儿?”
副驾上传来声轻笑,阿宁转过头,眼里带着点调侃:“吴老板,别来无恙?”
“装得挺像啊。”吴邪缓过劲,语气里带了火,“在杭州那出戏演得真足,我差点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是故意试探我?”阿宁挑眉,语气里的戏谑更浓了。
吴邪被戳穿,也不恼,反而梗着脖子哼了声:“彼此彼此。你寄的光盘里有夹层,当我看不出来?看来我这‘天真无邪’的名头,是该摘了。”
“哦?”阿宁来了点兴趣,指尖敲了敲膝盖,“那你在里面,找到什么宝贝了?”
吴邪立刻把背包往怀里紧了紧,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眼神警惕得很:“你先告诉我,光盘里的夹层藏着什么?”霍玲的笔记关系太大,他可不会轻易松口。
阿宁见他这副样子,低笑一声,没再追问,转回头看向窗外。车厢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剩车轮碾过石子路的“沙沙”声,还有空调出风口的微风轻响。
吴邪本就累极,加上车里晃得有节奏,眼皮渐渐沉了。他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间往旁边瞥了眼——张起灵正低头看着那姑娘,手指悬在她额前,指尖离那缕乱发只有寸许,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拨开。而李乐嫣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嘴抿成条直线,眼角还沁出点水光,看着又可怜又委屈,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吴邪打了个哈欠,心里嘀咕:这姑娘看着是真软,但愿别是“它”那边的人……想着想着,意识就沉了下去,呼吸渐渐平稳。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倒退,将疗养院的断壁残垣远远抛在身后,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驶去。后座上,李乐嫣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要醒,又像是陷在更深的梦里,而张起灵悬着的手,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指尖在身侧悄悄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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