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的波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细碎的水花。孙策站在船头,江风拂动他褐色的短发,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江面。今日他奉父命巡视江防,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伯符,前方似乎有情况。”副将周瑜走到他身侧,指着远处江面上一个飘摇的白点。
孙策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沉重的船锚。随着船只的靠近,那个白点渐渐清晰——是一艘倾覆的画舫,精美的雕花在江水中若隐若现,几块碎裂的木板随波漂浮。
“救人!”孙策毫不犹豫地下令。
就在船只靠近残骸时,一阵空灵的歌声随风飘来。那歌声婉转清越,竟让汹涌的江水都仿佛温柔了几分。孙策循声望去,不由得怔住了。
在最大的那块浮木上,坐着一位红裙少女。她浑身湿透,长发如海藻般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却依然挺直着脊背,轻声哼唱着安抚人心的曲调。更令人惊奇的是,以她为中心的江面竟平静如镜,与其他地方的汹涌波涛形成鲜明对比。
“别怕,我来救你。”孙策朝她喊道,同时示意水手小心靠近。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的夜空,此刻虽然带着惊魂未定的慌乱,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多谢将军。”她的声音如同她的歌声一般悦耳。
孙策伸手将她拉上船,立刻有侍从递来干燥的披风。少女接过披风时,孙策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系着一串贝壳手链,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在下孙策,姑娘如何称呼?”
“乔氏,家中唤我大乔。”
大乔微微欠身行礼,动作优雅得体,显然是出身名门。她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将军,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与她在闺中见过的那些文弱公子截然不同。
“你的歌声很特别。”孙策好奇地问,“方才江面突然平静,可是与你的歌声有关?”
大乔轻轻点头“我们乔氏一族世代居住在江边,小女只不过是习得家族秘法,因此才拥有平息风浪的能力。”
孙策眼中闪过惊叹之色“难怪。方才那般汹涌的江涛,竟在你的歌声中温顺如绵羊。”
这时周瑜走过来,低声在孙策耳边说了几句。孙策眉头微皱,转向大乔时又换上温和的神色“画舫已完全沉没,我派人送你回府可好?”
大乔却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此次出行是为了去吴郡探望外祖母。如今画舫沉没,行李尽失,怕是……”
“这有何难。”孙策爽朗一笑,“我们正好要回吴郡,可以顺路护送姑娘。”
大乔惊喜地抬头,对上孙策明亮的笑容,不由得也莞尔一笑“那便多谢孙将军了。”
船只顺流而下,江风渐缓。大乔倚在船舷边,轻声哼起另一支曲子。这一次的旋律更加轻柔,像是母亲哄睡婴孩的摇篮曲。孙策注意到,连船速都在她的歌声中变快了许多,仿佛江水都在助他们前行。
“你这本事可真不得了。”孙策由衷赞叹,“若是用在战船上,岂不是能所向披靡?”
大乔停下歌声,认真地看着他“这能力是用来保护生灵的,不是用来征战的。”
孙策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说得对!是在下失言了。”
夕阳西下,江面被染成金红色。大乔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忽然轻声说道“小时候听祖母说,拥有这份能力的女子,终会遇到一个不惧她歌声中魔力的人。”她转头看向孙策,“以前我总不信,现在倒是有些信了。”
孙策不解“为何?”
“寻常人听到我的歌声,要么畏惧,要么贪婪。”大乔微微一笑,“将军却是纯粹欣赏,这很难得。”
孙策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直来直往很好。”大乔眼中带着笑意,“比那些口是心非的人强多了。”
当晚,船队在江边驻扎。孙策特意命人给大乔安排了最舒适的营帐,还送去了干净的衣物和热腾腾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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