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见性，璃心既定 (2-1)

水镜之中，王默的历练仍在继续。她踏入了一处名为“陨星涧”的险地，这里空间脆弱，时有破碎的星辰碎片坠落，夹杂着混乱的时空乱流，环境极其恶劣，但也孕育着一些外界难寻的炼器奇材。

就在她于一片因空间褶皱而形成的扭曲石林中穿行时，前方突然传来凄厉的兽吼与修士的惊呼。只见一支小型修士队伍正被一群受陨星煞气侵蚀而发狂的“星魇兽”围攻，情况岌岌可危。这些星魇兽无形无质，擅长攻击神魂，防不胜防，那支队伍的法宝灵光已黯淡不堪，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王默的脚步甚至未曾因此停顿，她依旧沿着自己预定的路线前行，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那边的惨状。她的冷漠，与那边的生死危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观影空间中，有人不忍地别过头去。

“她……她不会见死不救吧？”莫纱小声说道，带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

建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紧张地看着。

舒言和陈思思沉默着，他们理解王默修的是无情道，但眼睁睁看着……

冰公主微微蹙眉，水清璃的目光则紧紧锁在王默身上，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那毫无动容的侧影，心中既有对她道心坚定的理解，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窒闷。这样的默儿，强大、冷静、漠视一切，与他记忆中那个会为了一只小兔子受伤而难过、会为了伙伴奋不顾身的女孩，相差何止万里。

然而，就在王默与那片战场擦肩而过，即将消失在石林另一端的瞬间，异变突生。一只格外狡诈强大的星魇兽首领，竟突破了那支队伍的防御，直扑向其中一名已然重伤、无力抵抗的女修，那女修脸上已满是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

王默的身影微微一顿。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反手，并指如剑，朝着那星魇兽首领的方向，极其随意地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缕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混沌之气，后发先至，精准地掠过了那只星魇兽。那凶戾的星魇兽首领，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庞大的虚影便如同被橡皮擦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连同其存在的痕迹都被彻底抹除。

剩余的星魇兽似乎感受到了源自本能的恐惧，纷纷尖啸着退入煞气深处，消失不见。

那支侥幸存活的队伍劫后余生，呆立当场，甚至没看清是谁出手。而王默，早已收回手指，身影彻底没入石林的阴影之中，自始至终，未曾回头，未曾停留，仿佛刚才那救人性命的一指，与她漠然前行的姿态一样，都只是这陨星涧中微不足道的一缕风。

但水镜之前，水清璃却猛地怔住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不仅仅是那救人的一击，更是在那出手的瞬间，王默那被云纱遮掩的眼尾，似乎有极淡、几乎与周围混沌之气融为一体的微光，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那不是力量催动的光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情绪”的涟漪？尽管微不可查，尽管转瞬即逝，尽管她很快就恢复了那亘古的冰冷，但那一瞬间的异常，却被一直紧紧凝视着她的水清璃，敏锐地捕捉到了！

就是这一刹那！

水清璃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一直以来盘旋在心头的迷雾被骤然劈开！

他想明白了！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的默儿，修的并非绝情绝性之道！她的道，是混沌！是包容万物，亦能湮灭万物的混沌！她的冷漠，她的无情，是这道的外在显化，是她驾驭这股力量的必要姿态，是保护她自身不迷失于混沌的铠甲！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内心真的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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