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富察仪欣（39）

皇帝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眼中充满了惊骇：“你……你说什么？”

“臣妾说什么，皇上心里清楚。”甄嬛看着他失态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却又夹杂着无尽的悲凉，“您怕了？怕您纵容富察氏一族势大，怕皇贵妃生下健康皇子后，外戚专权，威胁您的皇位？所以您默许，甚至暗中推动，让她这一胎看似风光，实则内里早已埋下祸根！您对皇贵妃，又何尝不是利用和算计？！”

“不是的！朕没有！”皇帝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弱。他想起自己确实曾对太医暗示过，皇贵妃体质特殊，可用些“虎狼之药”保胎壮体……难道……

看着他动摇的神色，甄嬛知道，自己赌对了。端妃提供的线索，温实初查证的药方，此刻都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皇上，您总说臣妾像纯元皇后。可您知道吗？纯元皇后若在天有灵，看到您如今这般猜忌枕边人，算计亲骨肉，将后宫变成修罗场，她会不会……对您失望透顶？”

“纯元”二字，如同最后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皇帝心上。他最大的执念，最不容触碰的逆鳞，被甄嬛以最残忍的方式揭开。

“给朕闭嘴！！！”皇帝彻底失控，猛地抽出腰间悬挂的九龙玉佩，狠狠砸在地上，上好的和田玉瞬间四分五裂。“苏培盛！苏培盛！！”

苏培盛连滚爬爬地进来，看到殿内情形，吓得魂飞魄散。

“传朕旨意！”皇帝双目赤红，指着甄嬛，声音嘶哑扭曲，“莞贵嫔甄氏，惑乱宫闱，言行无状，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待其生产后……再行论处！”

他终究，还是没能立刻下旨处死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那一声“纯元”，像一道枷锁，捆住了他杀伐决断的手。

“哈哈哈哈哈……”甄嬛闻言，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苍凉。她不再看皇帝一眼，任由进来的侍卫架起自己，朝着殿外那无尽的黑暗走去。

在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回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那抹明黄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皇上，您赢了这局棋，却输了所有。臣妾在冷宫，等着看您的江山永固，等着看您的……孤家寡人！”

殿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

仪欣产后虚弱，大部分时间都昏睡着。醒来时，听着桑儿绘声绘色地描述皇上如何雷霆震怒、甄嬛如何狼狈不堪，她苍白的脸上虽会浮现笑意，心底却莫名生出一丝寒意。皇上对甄嬛，当真毫无旧情？那日的激烈冲突，究竟是因甄嬛“罪有应得”，还是因为……皇上被说中了某些不愿承认的心事？尤其是，当她得知甄嬛在最后关头竟提及了“纯元皇后”，而皇上并未立刻处死她，只是将其囚禁冷宫待产，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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