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门被推开时,解雨臣身上还带着夜路的寒气,手里拎着个雕花木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尚雪何脖颈的黑气上,眉头瞬间拧紧:“比我想的严重,这邪毒已经缠上你的心脉了。”
他将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的瞬间,一股清苦的药香弥漫开来——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三枚拇指大的药丸,表面泛着微光。“这是用鸡冠蛇胆、千年灵芝和猎煞组秘藏的‘镇邪散’炼的,能暂时把邪毒逼回四肢,争取一周时间。”解雨臣拿起一枚药丸递过去,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就吃,我盯着你咽下去。”
尚雪何看着那枚药丸,指尖悄悄攥紧了床单。她知道解雨臣的脾气,若是拒绝,他肯定会刨根问底,可一旦吃了药,邪毒暂时退去,他们必然会立刻去西湖底探沉船,到时候影阁的陷阱正等着他们。
“等等。”张起灵突然伸手按住了解雨臣的手腕,目光落在药丸上,“这药里有‘锁脉草’的成分,虽能逼退邪毒,却会暂时封住她的血脉,若是遇到影阁的邪术,她没法用玲珑心反击。”
解雨臣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张起灵,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但这是目前最安全的办法。总不能看着邪毒继续往上爬,等缠上她的心脏,就真的没救了。”
吴邪和王胖子站在门口,脸色都不好看。王胖子忍不住开口:“花儿爷,就没别的办法了?这药听着就像‘饮鸩止渴’,万一在沉船那边遇到危险,小雪没法用玲珑心,咱们护不过来啊!”
尚雪何趁机接过话头,声音带着虚弱的沙哑:“解雨臣,我还是先不吃这药吧。玲珑心还能撑几天,等你们从沉船回来,确定图谱安全了,再吃也不迟。”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给张起灵递了个眼神——她知道,只有张起灵能懂她的意思,帮她把这件事圆过去。
张起灵会意,缓缓松开手,语气平静地补充:“我会守着她,若是邪毒有异动,我用麒麟血暂时压制。沉船那边,你们带上陨玉碎片,能防影阁的定位咒术,也能抵挡部分邪术。”
解雨臣盯着尚雪何看了半晌,又看了看张起灵,最终还是把药丸放回木盒里,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最多三天,若是邪毒再往上爬哪怕一寸,就算绑着你,我也要把药喂进去。”说完,他将木盒递给吴邪,“你拿着,贴身放好,别丢了。”
等解雨臣和黑瞎子去收拾装备,王胖子去厨房煮糯米粥,厢房里只剩下尚雪何和张起灵。尚雪何松了口气,靠在床头,看着张起灵:“谢谢你刚才帮我。”
张起灵坐在床边,拿起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的黑气,声音很轻:“你想跟着去沉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尚雪何浑身一僵,眼神有些闪躲:“我……我只是担心你们。影阁既然设了陷阱,肯定会料到你们会去,你们带着陨玉碎片,虽能防定位,却防不住他们的邪术。我跟着去,至少能在关键时刻用玲珑心帮你们一把。”
张起灵沉默片刻,起身从床底拿出那个包着金属片的陨玉碎片布包,放在她手里:“夜里行动,我带你从后门走。吴邪他们天亮出发,咱们提前去沉船附近,先查探清楚陷阱的位置,等他们来了,再里应外合。”
尚雪何抬头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她没想到张起灵不仅没阻止她,还帮她计划好了一切。她攥紧布包,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张起灵,你不怕我拖后腿吗?邪毒随时可能发作,万一我在里面失控,会害了你们的。”
“不会。”张起灵蹲下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会护着你。而且,你藏的金属片能解隐形术,只有你能找到沉船的准确位置,你不去,他们很可能会走错路,掉进影阁的陷阱。”
当天夜里,月色被乌云遮住,吴山居的后院一片漆黑。张起灵背着尚雪何,避开巡逻的猎煞组成员,从后门悄悄离开。尚雪何趴在他背上,手里紧紧攥着布包,感受着他平稳的步伐,心里既紧张又安心——她知道,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在“冒险”,也不是一个人在守护他们,张起灵会陪着她,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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