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箫迟一向自诩冷静自持,尤其在他破格晋升为少校之后,更认为世间万事都难再撼动他的心绪半分,然而,这份坚定的自我认知,却在苏辞殷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全面崩塌。
久违的波澜,在他心底悄然掀起。
说起来,纪箫迟只在年幼时见过苏辞殷一面,也正是那一面,让对方成为了自己记忆中最难以忘怀的身影。
那时,纪父尚在人世,他并不待见这个性格木讷、拙于言辞的长子,反而对伶牙俐齿的小儿子格外偏爱,就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纪箫迟哪怕只是犯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错,也会招来一顿毫不留情的毒打。
那时,他不过是失手摔坏了纪鹤霖的玩具汽车,未曾想却引来了一场暴风般的惩罚,父亲面无表情地攥住他的头发,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头皮撕裂,随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拖向禁闭室。
那个禁闭室,他再熟悉不过了。
连弟弟也在苦苦哀求着父亲放他一马,他听见自己弟弟用最稚嫩的声音哭着喊
“不要了,我不要玩具了,我最讨厌玩玩具了,爸爸你放过哥哥好不好……”
他已经十四岁了,早已懂得疼痛与恐惧的意义,却依旧无法逃避父亲手中那根粗糙麻绳的抽打,每一鞭落下,都像是要将血肉与灵魂一同撕裂,十几道鲜红的血痕深深印刻在他的背上,也烙进了他记忆的最深处。
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那是他第一次听到长辈口中“那位”的声音,少女的清亮与欢快中尽是无忧无虑,父亲停下了打骂,啐了一口便带着他出去见人。
“这就是纪箫迟吗?”
女孩皱着眉看他,父亲发觉女孩脸色不对,以为是他惹了人家不高兴,刚要一脚踹来,便被那女孩一腿踢开,女孩让他转过去脱掉衣服,他看了看爷爷,爷爷点头,于是他照做了。
“你父亲干的?”
他听见那道声音里染上了不悦,爷爷也看向他,他不敢讲话,而是转过头看父亲,女孩走上前从包里掏出一个不知名药膏在他伤口上涂抹。
那些红肿发烫的鞭痕刚一触碰到冰凉的药膏,便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与灼热交织的痛感,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女孩垂眸注视片刻,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指尖微凉,他回过头与她对上视线,那张漂亮到令人忘记呼吸的脸映入眼帘。
“以后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知道吗?虽然我不常来,但是你还是可以告诉我,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纪箫迟觉得自己背上痒痒的,他很想伸手去挠,而他也这样做了,可他没有摸到那些可怖的鞭痕,而是一片光洁的皮肤。
女孩的话语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服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悄然间抚平了纪箫迟内心的不安,他凝望着她,目光微微一颤,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这样管教儿子的?家风就是这样的?”
审问般的语气并不好听,但纪箫迟看到爷爷毕恭毕敬的向她道歉,那个时候纪箫迟就意识到,他与这个女孩的地位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但那些已在心中弥漫开的情感,宛如散落的水滴,再也无法悉数收回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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