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后别冒险了 (3-2)

“披风一裹，帽子一戴，往街上冲。他们认不出的。”沈宁安语速飞快，“我从后门走，马车已经在等了。”

连易张了张嘴：“可……万一他们追上我怎么办？”

“放心。”她拍拍他的肩，难得露出一丝笑，“你要真被抓，我就对外宣称你是我的替身太监——也算青史留名了。”

一刻钟后，北安侯府正门轰然洞开。

一道披着玄黑斗篷的身影疾步而出，脚步踉跄却气势十足。人群瞬间沸腾，高呼着“打倒奸宦”，蜂拥而上。

烂白菜、臭鱼干、连带着不知谁家晾在外面忘了收的袜子，齐齐砸向那道身影。

“侯爷千万小心啊！”院内传来一声悲壮呐喊。

而真正的沈宁安，早已从侧门溜出，钻进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直奔皇宫。

马蹄踏过长街，溅起残雨水花。她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终于松了口气。

活下来了。

至少今晚，没变成臭味熏天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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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巍峨，金钉铜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守卫见到马车牌印，迟疑片刻，仍恭敬放行。

踏入宫道那一刻，沈宁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清冽，带着桂花与檀香的气息。

她几乎想哭。

“自由的味道……原来是没臭鸡蛋味的。”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主子——！”

她回头，只见连易跌跌撞撞奔来，衣袍湿透，头发贴脸，整个人像是刚从腌菜缸里捞出来。

更可怕的是——他怀里还夹着半颗没扔完的臭鸡蛋。

“咳咳咳！”沈宁安猛地捂住口鼻，连连后退，“你干嘛去了？泡澡都没洗掉味儿吗？”

“奴才好不容易甩开他们……结果路上摔了一跤，掉进了路边沟里……”连易一脸委屈，“那沟里全是……发酵的豆渣……”

他说完，还想靠近汇报情况。

沈宁安立刻抬手制止：“停！再进一步，咱俩的关系就只能是‘主仆隔世’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嗓音悠悠响起：

“哟，看看这是谁？咱们尊贵的北安侯，怎么跟捡破烂的似的回来了？”

两人同时转头。

吴天寿站在宫灯之下，一身藏青太监服衬得脸色惨白如纸，眉心一点红痣像苍蝇屎粘在墙上。他手里摇着把描金扇，妆容精致得像个纸扎人偶——可惜技术太差，粉扑得一边厚一边薄，左脸像涂了墙灰，右脸像被人打了巴掌。

“吴公公。”沈宁安淡淡开口，“深夜游荡，不怕撞鬼？”

“咱家倒是怕，怕有人装神弄鬼，骗了皇上十几年。”吴天寿冷笑，“听说外面百姓都在喊‘杀沈宁安，谢苍天’，啧，真是风光啊。”

连易怒道：“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主子好歹也是侯爵，岂是你能羞辱的！”

“侯爵？”吴天寿嗤笑，“如今连条狗都能朝你扔菜叶子，你还谈什么爵位？”

沈宁安却不恼，反而上下打量他一眼，忽而叹道：“唉。”

“叹什么？”吴天寿眯眼。

“我在想，你这张脸要是生得匀称些，倒也不至于每次化妆都像刑场画遗容。”

空气骤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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