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深山,潮湿,寂静得只剩下虫鸣与风吹过林海的呜咽。那间废弃的林场小屋,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散发着木材腐朽和泥土混合的沉闷气息。
刘建被华锋的弟子“顺利”地接到了这里。一路上,他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路途颠簸、地方偏僻,但言语间也带着一丝终于找到“安全窝”的庆幸,以及对未来“风头过去”后继续逍遥的隐约期待。
当小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在他身后关上时,他看到的,是站在屋子中央的华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刘建脸上的庆幸瞬间僵住,化为极致的惊恐。那张脸……虽然苍老了许多,但那眼神,那眉宇间的狠厉……尘封了的记忆碎片猛地撞击着他的脑海——那个当年闯入刘家大宅,如同疯虎般要找父亲刘宏远“讨个说法”,眼神恨不得生撕了他们的武夫!
“是……是你?!”刘建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撞在了紧闭的门板上。
华锋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磨得锃亮、锋利的短刀。刀身在从破窗透进的稀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没有质问,没有审判,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几十年的仇恨,早已无需言语。
华锋动了。他的动作不像一个老人,更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迅猛、精准、致命。
刘建只看到黑影一闪,想要尖叫,喉咙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冰冷的刀锋,带着积攒了数十年的痛苦与怒火,精准地刺入了他的身体。
不是一击毙命。
华锋的刀,避开了要害,却最大限度地制造着痛苦。每一刀,都对应着他脑海中表妹当年承受的折磨与恐惧。他要这个畜生,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一点点感受生命的流逝,感受极致的痛苦。
小屋內,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以及刘建那被扼在喉咙里的、不成调的呜咽和挣扎。
华锋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是一片死寂的冰冷,仿佛在完成一件早已注定、无关个人情感的仪式。他脸上的皱纹在阴影中显得愈发深刻,每一道都像是用仇恨刻下的年轮。
不知过了多久,小屋內彻底安静了下来。
华锋站直身体,看着脚下那具已不成人形的躯体,以及蔓延开来的、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他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这口气,仿佛将他数十年的生命都一同呼了出去。
他没有清理现场,没有试图掩盖。他就在那里坐着,坐在沾满血污的地面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了眼睛。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把滴血的短刀。
他在等。
等警察的到来。等手铐戴上手腕的那一刻。等法律的审判,以及……他内心最终的平静。
一天,两天……
深山里的日子,仿佛与外界隔绝。只有华锋的弟子会定时送来食物和水,看向师父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与悲痛,却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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