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疑云 (2-1)

林小婉带来的消息像一颗石子，在苏灵微心底激起层层涟漪。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画着狐妖的古画？不知是哪家丢的？”

“听说是城西的张御史家，”林小婉一边帮苏灵微收拾屋内的狼藉，一边说道，“张御史前几日从西域购得一幅古画，画中是一只白狐，栩栩如生，谁知昨夜竟不翼而飞。沈少卿今日一早就带人去查案了，现在城东的张府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呢。”

苏灵微的心猛地一沉，白狐古画？难道和自己怀中的这幅是同一件？可她的画是从旧货摊淘来的，怎么会是张御史的藏品？

“或许只是巧合吧，”苏灵微勉强笑了笑，将话题岔开，“对了，祖母的药快用完了，今日我想去药铺抓些药，顺便去字画街看看能不能卖掉几幅画。”

林小婉点了点头：“也好，我陪你一起去。今日我娘看诊不忙，药铺那边有伙计盯着，我正好陪你逛逛。”

两人简单吃过早饭，便一同出门了。苏灵微将藏有狐九的古画仔细包裹好，藏在随身携带的布包里，贴身放着，生怕出什么差错。

一路上，苏灵微心思重重。她总觉得张御史家失窃的古画和自己的这幅脱不了干系，而柳姨娘的人又在追踪狐九，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了药铺，苏灵微抓了药，林小婉又偷偷塞给她一些银子：“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你拿着，别省着，祖母的病要紧。”

苏灵微眼眶一热，连忙推辞：“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之前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跟我客气什么？”林小婉把银子塞进她手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等你以后卖画赚了大钱，再还我就是了。”

苏灵微拗不过她，只好收下银子，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离开药铺，两人前往字画街。刚走到街口，就看到前方围了不少人，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谈论张御史家失窃的案子。

“听说那幅古画可神了，夜里会发出白光，还能听到狐鸣呢！”

“我也听说了，张御史就是因为这画太过诡异，才想找高人鉴定，结果昨晚就丢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妖物作祟？”

苏灵微和林小婉挤在人群外围，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愈发凝重。这些描述，和自己那幅古画简直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通道，一队身着官服的衙役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少卿沈砚之。他身着青色官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正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寻找线索。

沈砚之的目光扫过人群，恰好落在苏灵微身上。他微微一怔，似乎认出了她——前几日在世家宴会上，正是这个女画师和一只神秘的白衣少年救了自己。

苏灵微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装有古画的布包往身后藏了藏。她不想被沈砚之注意到，更不想让他发现狐九的存在。

沈砚之眉头微蹙，迈步朝着苏灵微走来。“苏姑娘，别来无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

“沈少卿安好，”苏灵微强作镇定，微微躬身行礼，“不知沈少卿在此，民女失礼了。”

“无妨，”沈砚之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布包上，“苏姑娘这是要去卖画？”

“是，”苏灵微点了点头，不敢与他对视，“民女还要去字画摊忙活，就不打扰沈少卿查案了，告辞。”

说罢，她拉着林小婉，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沈砚之叫住她，“苏姑娘，前几日在宴会上，与你同行的那位白衣少年，不知是何人？”

苏灵微的心猛地一跳，没想到沈砚之会突然问起狐九。她定了定神，说道：“那是民女的远房表弟，当日来京城投奔民女，如今已经回乡了。”

沈砚之显然不信，眼神中的怀疑更甚：“是吗？可我听说，张御史家失窃的古画中，画的正是一只白狐，而当日那位少年，眼神与画中的白狐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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