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风凛冽 (2-1)

第十六章 北风凛冽

决定北上雪窑关后，月瑶一行人并未耽搁。林清客以画境之术缩地成寸，大大缩短了行程，但越往北，天气越是严寒，天地间弥漫的浊气似乎也带着刺骨的冰冷，连带着生灵的心光都显得晦暗。

十日后，他们抵达了北境边陲的第一座大城——寒渊城。此地已是风雪漫天，呵气成冰。然而，城内的气氛比天气更加凝重。街道上行色匆匆的百姓大多面带忧色，眼神麻木，市集也萧条冷落，全然不似一座边关重镇应有的气象。

“不对劲。”顾云深蹙眉，他心口的山水印记对情绪尤为敏感，“这座城…好像失去了‘颜色’。”他指的并非视觉上的色彩，而是那种鲜活的、蓬勃的生命气息。

月瑶仙识扫过，面色微沉：“城中有大型‘汲灵阵’的痕迹，虽已停止运转，但残留的力量仍在缓慢抽取着此地的心光与生机。而且…空气里有股熟悉的腐朽味道。”

正说着，一队身着厚重棉甲、却神情萎靡的城防军巡逻而过，为首的校尉甚至边走边打着哈欠，对月瑶这等绝色容颜都视若无睹。

林清客拦住一位路边卖炭的老翁，询问道：“老丈，城中为何如此…沉寂？”

老翁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客官是外乡人吧？唉，别提了！自打三个月前，北边刮来的风里就带着股邪气，吹得人浑身没劲，心里头发慌，连觉都睡不安稳。城守大人请了几波法师，都说是天灾，没办法。最近更是邪门，夜里总听见怪声，像是…像是很多人在哭，又像是在敲破锣…”

“怪声？”白芷敏锐地抬起头，她对这些最为敏感。

“是啊，说不清从哪儿来的，听着就让人心里堵得慌。”老翁摇摇头，佝偻着身子走开了。

月瑶与林清客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绝非普通天灾！

是夜，月瑶让其他三人在客栈休息，自己则与白芷悄然跃上寒渊城最高的钟楼。寒风如刀，月瑶撑开月华护罩，与白芷凝神感知。

子时刚过，那股诡异的“声音”果然出现了！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低沉、混乱，如同万千怨魂的呓语，又夹杂着某种规律性的、仿佛在腐蚀什么的刺耳摩擦声。

白芷闭上眼，碧泉箫无声地出现在手中，以其对音律的极致敏感去解析这诡异的“魂音”。片刻后，她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急促地用手势向月瑶传达：

“不是单一音源！是…是无数微弱的生命哀鸣，被强行扭曲、糅合，再以地脉为弦，寒风为媒扩散开来！目的…是持续削弱生灵意志，滋养某种沉睡在北方的…庞大秽物！”

月瑶瞬间明了：“是戾影阁！他们竟想以一座边城数十万生灵的心神为祭品，催化某种恐怖存在！那‘汲灵阵’只是前奏，这‘蚀魂风声’才是真正的杀招！”

必须阻止！否则不等他们找到雪窑关，这座城就要变成死城！

然而，这“蚀魂风声”无形无质，覆盖全城，源头发散，极难定位和阻断。

“白芷，你的《清音诀》可能干扰甚至净化此音？”月瑶问道。

白芷凝重点头，又摇头。她可以尝试，但此音规模太大，以她一人之力，犹如杯水车薪，且极易遭到反噬。

月瑶沉思片刻，眼中星月轮转，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既然他们以地脉为弦，寒风为媒…那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看向白芷，语气决然：“我以仙元为你筑基，引动全城地脉之气；你以碧泉箫为引，奏响《清音诀》最高奥义——‘净世梵音’，将你的心音，借地脉之力，传递到城内每一个角落！此举对你负荷极大，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救全城的方法！”

白芷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她盘膝坐下，将碧泉箫横于唇边，眼神坚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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