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2-1)

楚昭然与苏晚晴启程的次日，北境天寒地冻。

马车一路向北，沿途尽是枯枝败叶，风卷着沙石打在车帘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车内，苏晚晴裹着厚实的披风，手中握着一柄短刀，刀刃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

“你冷吗？”楚昭然低声问。

她摇头：“不冷。”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肩上的披风拉紧了些。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手上，停了一瞬，又迅速收了回去。

车外传来侍卫低声交谈的声音，夹杂着马蹄踏雪的咯吱声。

“还有多久到？”她问。

“快了。”他说，“过了前面的山口，就是寒州边境。”

她点头，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谢云泽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楚昭然眼神微动：“他坐不上。”

“不是说现在。”她看着他，“是以后。如果你死了，他还会放过你吗？”

他笑了，笑得有些冷：“我若死了，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皱眉：“你这是在赌命。”

“有时候，活着本身就是一场赌。”他重复了那天的话，语气却比之前更沉。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那你赢了吗？”她问。

他没回答，只是掀开车帘，看向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峦。

“到了。”他说。

寒州城外，风雪骤起。

楚昭然一行人策马入城时，已近黄昏。

城内冷冷清清，街道两旁的屋舍破败不堪，偶有行人匆匆而过，神色警惕。

“这地方……变了。”苏晚晴低声说。

楚昭然没有说话。

他们直奔城中一处旧宅——那是他幼时生活的地方。

门推开时，积灰扑面而来。

屋内空无一人，桌上还摆着半碗早已干涸的粥，墙角的火炉早已熄灭多时。

“这里……有人住过？”苏晚晴问。

楚昭然蹲下身，手指轻抚地面，捡起一片碎瓷。

“三天前。”他说，“有人在这里躲过风雪。”

“是谁？”她问。

他没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向里屋。

床榻上，一条褪色的红绳被压在枕头下，露出一角。

他伸手抽出，红绳上系着一枚铜铃铛，铃铛轻晃，发出一声低鸣。

他眼神忽地一沉。

“你怎么了？”苏晚晴察觉异样。

“她来过。”他低声说。

“谁？”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捏紧铜铃，指节泛白。

苏晚晴心头一紧：“你要去找她？”

“必须。”他转身，目光坚定，“她若在这里，说明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糟。”

“我跟你去。”她立刻说。

“不。”他摇头，“这次，你不能跟来。”

“为什么？”她急了。

“因为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对你动手。”他看着她，语气认真，“她若认出你，不会手下留情。”

“那你就更不能一个人去。”她咬牙，“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会退缩的人。”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了头。

“好。”他说，“但你要答应我，若我说走，你不问原因，立刻离开。”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夜色渐浓，风雪愈急。

两人循着线索，来到城郊一座废弃的庙宇。

庙门半掩，内里漆黑一片。

楚昭然抬手示意苏晚晴停下，自己悄然靠近。

门缝中透出一线微光，隐约可见殿内燃着一盏油灯。

灯下，一名女子背对门口，一身黑衣，长发披散。

“我知道你来了。”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不失锋利，“你还记得这铃铛吗？”

楚昭然缓缓推开门，走入殿内。

—千星照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