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灰烬与星火 (3-2)

“我……可以试试。”她接过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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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陆淮之的私人别墅。

书房里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一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陆淮之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即将掉落。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张放大的、有些模糊的监控截图。是国际机场海关入口处，一个穿着普通卫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性身影，推着行李车低头快速通过的瞬间。拍摄角度刁钻，画面质量不高，根本无法清晰辨认面容。

“陆先生，这是通过非官方渠道，从机场内部流出的，大赛结束后第三天，国际出发厅的冗余监控备份里找到的。”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神秘感的私家侦探，“目标非常警惕，刻意避开了主要摄像头。我们比对了身高、体态和行走习惯，有65%的把握确认是沈小姐。她使用的护照信息……是套用的一个已故华裔的身份，做得几乎天衣无缝。”

65%的把握。套用身份。

陆淮之将烟蒂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果然，她不是一个人。有一个足够专业的团队在帮她，不仅提供了医疗掩护，还提供了身份伪装和出境渠道。江辰一个医生，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目的地？”他问，声音因熬夜和烟熏而沙哑。

“巴黎，戴高乐机场。但这是中转站。我们追踪了她名下一张未激活的预付卡微弱的信号，最终消失点在……美国纽约。”

纽约。

陆淮之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个她曾经偶然提起过，说很想去看看现代舞发展的地方。他当时并未在意，只当是女人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原来，她说的每一句看似无心的话，都可能藏着离开的伏笔。

“继续查！我要知道她在纽约的具体位置！接触了什么人！”他几乎是低吼出来。

“陆先生，纽约很大，而且对方反侦察意识很强。这需要时间，以及……更多的资源。”

“资源不是问题！”陆淮之切断通话，猛地站起身，在昏暗的书房里烦躁地踱步。

纽约。她竟然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在一个没有他的、完全陌生的国度，开始新的生活？她凭什么？靠着那个江辰吗？

一想到沈清辞可能和另一个男人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的妒忌和恐慌，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这比他得知被她“欺骗”“叛逃”时，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他失控地一把扫落书桌上的文件，纸张纷飞，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他必须找到她。立刻，马上。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动用的、属于家族海外关系的号码。

“是我，陆淮之。需要动用你在纽约的人脉，帮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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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深夜。

Lynette回到那间狭小的公寓，身体疲惫不堪，膝盖上有一大块明显的淤青。但她却毫无睡意。

她打开台灯，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今晚排练时迸发的灵感，勾勒着《蚀》第二幕独舞的初步构图。那些痛苦的记忆，在艺术的熔炉里，开始煅烧出不一样的光彩。

她停下笔，看着窗外纽约不夜的天空。这里没有人知道沈清辞是谁，没有人知道她那段不堪的过去。她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意志，去争取想要的一切。

虽然前路艰难，虽然孤独常伴，但她的脚下，是实实在在的、属于自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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